p;其实配合着脑海中那些生猛海鲜烧烤锅子日料法餐鱼子酱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记忆,吃饱也没那么难。
再说了,这些人哪怕是比他这会儿还小的孩子,都不能吃上这么好的饭食,他一吃白饭的,哪来那么多意见?
“仙童,可是要水?”
听到他咳嗽,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黑脸妇人立刻趴到低矮的棚子口,担心的问。
“否。”
强压下喉咙里的痒意,白景源红着脸,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自从他发现只有和饭一起送来的水才是开水,其他时候的水都是湖里打回来的生水之后,他就不再喝其他的水了。
现在没有医生,也没有药,他不想死得太早,就得管住嘴。
见他拒绝,那妇人立刻走了。
她从来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就像一个只懂得服从的机器。
哪怕这么久,他只学会用“可”与“否”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其他的,就算是他们对他的称呼,他都听不懂。
这里的语言实在难学,比起客家话怕是也不遑多让!
说起来他能学会可与否,还是刚开始那几天,不管那黑脸妇人送来什么,都会先问一句“可”或者“否”,当他试探着点头的时候,她就会把东西留下,若他摇头,她就会把东西拿走,几次之后,他就试探着开了口,发现果真如此,竟然有点小小的激动!
太阳慢慢西斜,无所事事又没有乐子可寻的芦苇荡里,日子过得特别慢,他怕感冒加重,只在阳光最盛的午时出去走走,此外,一直待在棚子里。
原本以为今天又会和之前的几天一样,傍晚时吃一碗粗糙的饭,喝一陶罐温开水,就可以钻到那软乎乎金灿灿的草窝里,听着晚秋最后的虫鸣结束漫长的一天。
结果天色转阴,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到了天黑,几如瓢泼!
【棚哥!你要靠谱一点啊!撑住!别倒!也别侧漏啊!!】
一层秋雨一层凉,可不是开玩笑!
紧裹着身上的芦花袄,白景源蹲在拢成高高一堆的干草上头,耳听得芦苇荡中巨响的风声雨声,一会儿看看棚顶,一会儿看看拨开干草后,黑褐色的硬实地面,真是又惊又怕!
这简陋的草棚子会不会漏雨啊?
他感冒还没好全呢!要是淋了雨还得了?
没法洗澡都忍了,让他干干爽爽的养几天病不行吗?
还有这一堆既是被子又是床的干草,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打湿了泡坏了,明天睡哪儿啊?
这种草又细又软还不扎人,闻着有股好闻的清香,他在野地里走了一天都没见过,要是泡坏了,他上哪儿找替换的去?
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养着他,鬼知道会不会注意到他这些生活中的尴尬小事,毕竟没有纸也没有智能马桶,怎么擦屁屁就没有人教他,这些日子,输出问题让他受了不少苦,不仅要躲着偷看的野人,还得自己想办法寻找咳咳……
雨越下越大,往日里总喜欢待在外面的野人们全都躲进了小棚子里,偶尔打个雷,就会有小儿哭闹、大人安抚的声音。
其实他也好怕打雷啊!
这里又没有避雷针,也不知道会不会起雷火,要是这芦苇荡里起了火,这个季节怕是得烧死一片。
好想念爸爸妈妈哥哥奶奶,哪怕傲娇怪小侄子欠揍的嘲讽脸,如今回想起来也让他想哭!
明明家里头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干嘛让他穿越啊?!
那些日子过不下去了的,对生活极其不满的,浑身技能点点满了的,不是更适合穿越吗?
想他好好一富家公子哥儿……
呜呜呜……
这种被时空绑架,随时都有可能撕票,还不让他侄子来赎人的强盗行径,实在太可气了!
大雨如同瓢泼,简陋的草棚在风中飘摇,白景源又饿又冷的蹲在草堆上,捂着脸哭得极其投入,因而也就没有发现,白日里消失不见的那些壮汉,背着巨大的、染血的包袱回来了。
大雨冲过他们腰上的尖刀,鲜血退净,只余那丝细窄的锋锐,在闪电落下、天地如昼的间隙,散发着幽幽的、独属于金属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