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眼馋的看着柿子骂道:“好你个藏食的老马,快点交出来。”
老仆显然不愿意,跟着世子这么久了,好歹也学会几招,尤其是世子对姑娘时用的手段:“要不把悠悠叫回来,等下有好吃的。”
“不必了,可能死,可能活,但多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只是可惜这半步大儒咯。”
晋万里继续走,曾几时有位从昆仑来的人对他说,自己这一辈子至少要走十万里,才会明白为什么会走一万里,于是乎这一次他走到云汉城,用了三千里,可能还要打个折扣,但走着走着,遇见太多的人,见过哪位伯伯以后,谁他娘的还想走这么多路。
生性惫懒的晋万里忽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越听越想笑,越听越为那人叹气。
“哟,哪里来的姐姐,要不问个路。”
这人说的话,为什么这么让人熟悉,若我回来你还没死,我就赏,一是感慨那黑衣会多一个下毒的敌人,二是感慨帝都咋能有这么多人才,先是那一掷千金的秦谪仙,二是这御鬼的半步儒:“天啊!这该怎么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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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走到醉仙楼,杯中的玉液酒已经倒满,这一百八十两白银的美酒,配上一百八十两黄金的玉杯,在配上那个被人称为要活一万岁的伯伯,这酒真他娘的重。
“上一次见你才这么一点大,还没有云樱云宁高,现在看来,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长得快,但一到了想姑娘时候,就窜的快咯。还有五年就加冠了,到时候,要不要…”
像是知道这位要说什么话,晋万里的面色变得无比难看,拉着一张脸委屈的说道:“还早还早,这东西求不得。”
一位是当朝的万岁,一位是声名狼藉的王爷世子,此刻就像长辈对晚辈问话一样,但真的如此吗?看着晋万里那张像极他娘亲的脸,他又想起某个人也是像他的娘亲,多少年前,有位厉害的练气士在观星台上留下一句话,未来一定是凤凌空,龙低头。
有人解释,这是一个女子的时代。
但他想,凤怎么会凌驾在龙的头上,如果真的如此,那就那般吧!
“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夏帝笑道,好像说的是一个兄弟,可知晓大夏朝堂的人明白,对于齐天夏帝是怕的,对于北荒王,夏帝也是怕的,这两位奠定如今大夏万国朝拜的将领,用血染了春秋,用血保住了他的王座,但越是如此,夏帝就越怕。
“多亏那些人的求福,老晋身体还算安康。”少年嬉皮笑脸,可又真的是嬉皮笑脸吗?
“那就好,这玉液酒不好喝,虽然你也就这个年纪,但我和你父亲多被人称作酒桶,你婶婶老是唠叨,你娘亲就揪着你爹的耳朵,好一个老晋,一生多怕老婆。”
娘亲!晋万里笑的更没心没肺了:“哪有哪有,只是一路走来喝不惯这玉杯,倒是这瓷碗不错。”
说这话时,晋万里取出一只路边一文钱的小碗,虽是青瓷却也就一文钱,把这一百八十两的白银倒入一文钱的青瓷碗,酒液离开一百八十两黄金,夏帝笑的更开心了,站起身,自顾自的离去。
这就是醉仙楼,那位有着天子呼来不上朝的人写诗的地方,这么久了,还是云烟,只可惜有些事情变成不了云烟,只可惜有些人成为不了忘俗的仙。
晋万里喝完杯中酒,念叨着娘亲,娘亲,眼中满是悲凉,没人知道这位比太子还尊贵的少年的想法,他离开醉仙楼,看着老仆对着姑娘们的憨样,对着屁股流口水,对着胸口瞪大眼。、
读懂老仆想法的晋万里,调侃道:“怎么可以这么壮观,老马,要不今夜给你找匹小母马,别客气,你少爷我有的是钱。”
听完这话的老仆,那张风霜的老脸满是通红,难以想象这老头子也能露出少女的脸红,晋万里想笑,可是看到坐在河畔玩水的某个红衣身影,这不夜城的灯火也不及这身影的绚烂。
但这是大敌,晋万里拉着老仆,老仆拉着老马,跑的比马还快。
终于想好要写的名字的姬云樱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抬起头,好看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刚刚那人好像见过,有些像…忽然面色一变,变得气鼓鼓的,如同遇到敌人一样,如果是他,该打。
小时候,你姐揪着我耳朵,我姐揪着你耳朵,最后我们两个惹事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姐姐们互掐。
晋万里想到这一幕,恶狠狠道:“混蛋的姬云樱,我一定要把你嫁给天下最不要脸的男人。”
听到这话,有一青衣身影不知何时到来,这条街上,没了人影,也没尸体,也没那黑衣,悠悠有些嘟哝的问道:“世子说的是那云樱公主,王爷说过当初陛下可是想把她嫁给你。”
为什么空气酸酸的,不懂此道的老马牵着老马,躲在一边,这憨厚的脸越发憨厚。
世子苦笑道:“这叫什么事啊!那人是死了,还是走了。”
“走了,走的很急,然后守夜人来了,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这就是帝都,你永远不知道你踩得地方,上一秒是哪人的手,哪人的脚,那一位倒霉蛋飞溅的脑子。悠悠有些气愤的说道:“该死的登徒子,迟早杀了他。”
为何这话也这么熟悉呢?晋万里强颜欢笑道:“详细说说,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总要有些事情解闷。”
故事很简单,哪位说手中有刀兵的少年大儒手中出现一把锏,这是一把杀生的礼器,然后边走边杀,鬼魂一个又一个,黑无常散七魂,白无常散七魄,几轮后,少年受伤,但不知疼痛,又杀了一路,休息了一会儿,如同死人一般闭上眼睛,然后世子的侍女觉得要不要给一枚药,帮他续命,可想起那时候的调侃,动了怒,可这时又来了一伙人,追的少年骂了不少脏话,随后少年浑身爆出咒文,一锏一个大脑袋,然后手中抓出一个灵魂,然后就愤怒了,黑火烧的天多暗了…
“我想阻拦,找他问个明白,但打不过他。”
悠悠讲故事的水平一般,把一个可以水个十来章的故事,说的简简单单,否则这故事多么爽啊!现在一切只靠世子脑补,
“一共来了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无一存活,然后守夜人来了,追着我打。”
“有赏!”世子的脸上浮现一枚笑意,揉了揉侍女的脸颊,双眼里满是对江湖的渴望,这融了江湖气的儒生挺不错的,正要说他往那个方向走时,悠悠平淡的说道:“他只有一天的命。”
世子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血色的天空,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命。“死前一怒百二人,你让我晋万里该怎么赏你这个黑衣人。”
他又继续喃喃的自言自语,哪怕他知道老仆听不懂,悠悠不会多说什么,依然继续说:“他一直说娘亲,是想我说什么吗?好在有一个路边的碗,证明我不过就是这样的人,一只破碗,师父早料到了,不过我好像做了一件他没有料到的事情,这靴子太重,还不如老马编的草鞋呢?我是能见到不该见得,是因为看了某人,他身上背着亡灵的山,后来我又去看了晋天。”
晋天,北荒王的名字,说这话时少年泪水留了满面,侍女心疼的从小包里递出此时的药,或者说是糖吧:“世子,吃糖,总得甜一点。”
望着少女悲伤的面孔,晋万里一震,他想起娘亲死前,阿姐说的话:
晋万里,要哭你自己一个人滚开,慢慢哭。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悲伤是会传染,的确要一个人慢慢哭啊!他笑了笑,一边吃糖,一边笑道:“这次来了,去天院,去书山。”
但他没有说去阴阳塔,因为另一个老黑衣,吓哭了他,就连背了三十万的北荒王也要望着他老老实实的人。
此刻阴阳塔上,锅子已经吃完,院长看着那只破草鞋,它打乱了此局,把那枚棋子,沿着从南到北的线,最终定格在一个北方不知名的位置,院长大笑,想起那个扯自己胡子的臭小子。
“现在就你找到自己的生机。”
院长终于又下棋了,两枚一面黑一面白的子出现在他的手中,但不着急下,他将两枚放在齐天那空空如也的棋盒子里,收起筷子,这黑白棋子就像那阴阳一样。
“又是一个聪明的臭小子。”
秦言为什么会发怒,是因为他知道这群人要对他家人下手,不管大监察有没有派人,我就是不放心,这一夜,秦府的东面,阴风阵阵,不知何时回到自己房间的婶婶回忆道,自己就是想侄女了,想跟他说说话。
这是秦府的东面,属于一个叫做秦言的人,现在他回来了,看着那个在帮他整理被褥的女子,那熟悉的面容无比亲切,一滴滴水点在时间的涟漪,不要让这个梦碎啊!
那人笑着哭道:“阿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