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有作为的君主,没有失去人心却能图治,也没有能胁之以威、胜之以辩却能得人心的。过去所谓的那些贤能之人,现都认为青苗法是不对的,但发出议论的人把这一切诋毁为流俗浮论,难道过去都是贤能而现在都是不肖吗?
此时正坐厅中,厅中除两侍女再无他人。
赵令畤深鞠躬高声道:“后学末进赵令畤,拜见知州大人。”
“进来吧!”正厅传来洪亮的声音。
赵令畤被抬进正厅,右侧而坐。身体一直保持鞠躬状态,等待知州大人问话。
“身体有恙,就该好好在家静养。”吕公着正身说话,摆足的长辈气势。
“学生来颍州多日,未曾拜见本地父母官,心中彷徨。”赵令畤继续鞠躬低头作答。
“听说尔在城东置业,是长期定居颍州?”吕公着望向赵令畤说。
“家父要吾来颍州避祸养伤,吾与医家庞安时相商后,拟在颍州开办百草园熟药坊和医学堂,广收门徒,走条不一样的医药之路,救治天下百姓。”赵令畤小心答道。不得不小心呀,吕公着也是条粗大腿,今后可是历任翰林学士承旨、端明殿学士、同知枢密院事、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右丞等职。
“吾听说了,办学建熟药坊,造福一方,本官会鼎力支持的。”吕公着捋须道:“听说尔还是苏门徒子?”
“家师黄庭坚。学生年幼学业不精。”赵令畤道。
“吾与欧阳修、苏轼、黄庭坚皆为好友,三位皆是吾大宋良才;吾代贵祖师考较下尔学问。”吕公着说完,端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
这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了,赵令畤头更低了,说道:“请大人赐教,学艺不精还请海涵。”
“呵呵!年前交趾攻陷钦州、廉州、琶州,知州苏缄战死。近日,朝廷拟任命宣徽南院使郭连为安南道招讨使,任命赵为副将。以此为题作诗一首。”吕公着捋须说道。
赵令畤冥思苦想,一盏茶喝完后说:“还请大人斧正:
炎荒万里喜班师,又奉纶音向阙辞。
蛮地既平为郡县,圣心尤欲抚创痍。
山川瘴尽风霆肃,雨露恩深草木滋。
遥想旌旄重到日,姓名先慰远人思。”
吕公着捋须点头道:“尚可!朝廷去年实施了《武举绝伦法》:朝廷正式设置武学,每3年举行一次全国武学考试,录取百人。考骑、射、兵法和对策。录取者可授武官,也可进武学上舍、外舍学习,学制3年。毕业后可去各州开办武学。此法实施,是否可大兴吾大宋武备?”
赵令畤满头冷汗说:“此题太大,学生学浅,不知如何作答。”
吕公着飘了一眼说:“无妨,只管作答。吾大宋年年战败,身为皇室亲族,大宋武备不关心,如何大兴吾大宋?”
赵令畤小声说道:“操心武备犯忌讳。”
吕公着敲敲桌子道:“用心做题。”
“武举出身是否愿意当军官入伍?”赵令畤小声说:“武人地位是否与文人一样?武人领兵朝廷是否放心?西夏、大辽与吾大宋相比,吾大宋武备差在哪里?与大唐相比又差在哪里?武学虽好,但难改变现状。”
吕公着挑挑眉毛说:“那该如何施为?”
赵令畤沉思了番说:“朝中得有方保护,地方得有方势力支持,建立一所不一样的武校,培养职业化精兵,有钱粮提高士兵待遇。文管政和后勤,宫管所有钱粮发放;帅管指挥遣将;将管兵;兵由武学统训统管,将由兵出,武学可分多级多校,相互竞争。”
吕公着沉默良久说:“有想法,实施难。”见赵令畤不接话,顺手拿起风水盘说:“乾坤五行六合八卦风水盘有何妙用?”
“可依据乾坤定南北,其他用法靠个人修行。”赵令畤小心回答。
吕公着点点头,说:“此物有些神奇!老夫好好琢磨一番。”放下风水盘,说:“百草园熟药坊和医学堂,搞得如何?”
“回大人,医学堂现由吾欧阳四师祖赞助,不日开工建设;置于百草园熟药坊还需些时日,预计一月以后方可有些许进展。”赵令畤如实回答。
吕公着捋须说:“为何?”
赵令畤低头说:“缺钱缺地。”
“嗯。听说汝在东城置地,明日吾派人去看看。够否?”吕公着盯着赵令畤说。
“不够,熟药坊须大量草药,得大片荒地和旱地种植。否则会抬高草药价格,本为利民,成害民之举。”
吕公着点头微笑道:“嗯!不错不错!颍州城东南方有荒地1800亩,就算本府资助,送予熟药坊了。好好干!”
“谢大人,定不辜负大人期望。”赵令畤大喜,这趟颍州行可太值了。
吕公着捋须笑道:“在家好好养伤,别乱跑,下去吧!”
赵令畤深深鞠躬拜退。心想:就看自己努力了,这条大腿要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