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76年3月22日,旭日东升,光辉洒满了大地,而资福禅寺的众僧们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安。对他们而言,这一天的到来或许就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作为寺主的宗本禅师,深知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经过深思熟虑,他预计自己可能会被定以下四宗罪:
1、借贷利率高于《宋刑统》规定。《宋刑统》借贷规定:“每岁取利不得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
“举贷于豪富之家,其息每岁加倍,展转增益,遂至抑雇儿女,脱身无期”。现被抓了个正行,可是麻烦。
2、窝藏来历不明没有度牒的僧人,且未向官府报告事;僧人、行者户籍管理不力,超过官府固定人数。
僧人来说获得度牒的三种途径:考试获取、恩许度牒、出钱购买。
度牒具有免除赋税徭役的价值,民间对此物有较大需求。宋神宗元丰年间出售度牒,每道价格为一百三十贯钱。度牒成为稀缺资源,不少僧人是没有度牒的。
3、僧众资质良莠不齐,今寺院被查,恐民告寺官司不少。
宋廷滥售度牒与戒牒,连带影响佛寺的人数大增、鱼龙混杂。当时曾流行“在欲行禅”思想,主张在欲望中参修。有度牒的僧人中,有不少人非真心侍佛。
4、观音庵的民女怀孕事假。此事件虽已解决,被治个管理不力之罪,是无法开脱的。
宗本禅师的心境愈发沉重,他蹙着眉头,心中满是悲凉。他本以为多年来诚心礼佛,能求得内心的宁静与解脱,却不料这资福禅寺如今已变得如此不堪。他痛心疾首,深感失望。
宗本禅师在心中暗下决心,既然无法成佛,那就索性成魔。他决心要将自己所知的一切真相都揭露出来,让这资福禅寺的污浊无处遁形。他利用这个机会,对寺院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将那些不清修、不礼佛的僧人一一罗织罪名,予以清除。他还将寺院中隐匿的资产整理成册,藏于袖中,以备后手。
完成这一切后,宗本禅师恢复了平静。他重新坐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闭目诵经。他试图在经文中寻找心中的净土,寻找那份久违的宁静与安宁。
临近午时,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落在资福禅寺的庭院之中。此刻,账房先生们经过一番艰辛的努力,终于将寺内的所有账目和寺产一一理清,精心编制成册,恭敬地呈送给赵令畤。赵令畤深知这份册子的重要性,于是他来到宗本禅师的禅房,准备细细审视这份详尽的账目。
禅房内,茶香四溢,赵令畤轻抿一口清茶,便开始翻阅那本厚厚的册子。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仿佛要穿透纸背,探寻出隐藏在数字背后的真相。而宗本禅师则在一旁低声咏经,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佛法的深邃。
茶桌上,宗本禅师的自述供词静静地躺着。赵令畤翻阅完账本后,又拿起了这份供词,仔细阅读起来。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似乎在思考着供词中透露出的种种信息。而宗本禅师则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禅房外,周同、张三、王福三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身旁放着几箱文书,这些文书都是关于资福禅寺的。虽然他们都没有翻阅过这些文书,但是从其他人的传闻中,他们早已知道资福禅寺已经陷入了严重的危机之中。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就要看眼前这位少年和吕大人的态度了。
赵令畤放下供词,端起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张三见状,开口说道:“寺外有许多民众前来告状,他们声称寺院逼良为娼,侵吞田产,导致他们生活困苦。”
赵令畤听后,眉头微皱,说道:“这些人不去府衙告状,反而跑到寺前告状,真是奇怪。”
张三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都是些贫民百姓,他们请不起讼师,也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写讼状。所以,他们只能来到这里,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帮助。”
赵令畤听完后,瞟了一眼宗本禅师,说道:“把这些人都带入寺中吧,让押司代笔,盘问清楚事情的真相。”说完,他又感叹道:“这资福禅寺现在看来,也是藏污纳垢之地啊!佛门竟然如此腐朽堕落!”
宗本禅师睁开眼,也不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道:“该说的贫僧已经在供词里说了。至于施主如何处置老衲,老衲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施主给资福禅寺条生路,毕竟寺中还有些虔诚的僧众在专心礼佛。”
赵令畤轻飘飘地说道:“公事公办,我只是个局外人,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宗本禅师看了眼屋外,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本写有隐匿资产的册子,递到赵令畤桌前。他说道:“如果公子愿意的话,吾有一弟子名为大通善本禅师,他可坐寺主之位。他对戒律的持守非常严谨,对佛极尽虔诚,定能带领资福禅寺走向正途。”
赵令畤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隐匿的资产数额庞大,足以让人心动。他轻轻地拍着册子,说道:“让他做寺主倒是可以考虑,但假若他又如这般怎么办?我们终究要为百姓和香众考虑啊!我生活在颍州,可不想看到百姓过得太苦。”
宗本禅师闭目思虑一番后说道:“吾可修书一封给施主,倘若非礼佛之事,未遵施主令,施主可拿此书,将其革除佛门。”
赵令畤试探性地问道:“倘若我要他带领僧众出寺行善,每日清扫城中污垢呢?或者要僧众带上钱粮,在颍州区域内行善积德,拿起屠刀斩杀或逮捕路途中,遇到的极恶之人呢?”
宗本禅师闭眼说道:“行善积德、普度众生,扬善除恶,拿起屠刀又何妨!公子所行之事,吾命他一一听从。吾也想看看公子所说的佛,是怎样的佛!”
赵令畤听后甚是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吾欧阳辩师祖已为老禅师在苏州瑞光寺谋得一份差事。待此间事了,老禅师便可前往上任了。”
宗本禅师,这位久负盛名的佛门高僧,此刻双手合十,面色凝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慈悲:“阿弥陀佛!还请施主善待寺中众僧,他们虽有过错,但无大恶。”
赵令畤随即摆手说道:“有劣迹者,无度牒者,不礼佛者,全须去城东劳动改造!劳改期间,度牒由吾统一保存。表现不佳者,度牒废除。老禅师,如此处理可否?”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宗本禅师再次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着“阿弥陀佛”,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此法大善!”他深知赵令畤此举旨在整顿寺内风气,剔除那些不守戒律、败坏佛门声誉的僧众,以维护佛门的清净与庄严。
赵令畤向宗本禅师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而又不失坚定地说道:“那吾便不再打扰禅师的清修了,就此告辞!”
就这样,宗本禅师和他的亲信主持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从禁锢中释放出来。他们纷纷走出寺庙,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与此同时,寺外的厢兵也接到了撤离的命令,他们整齐有序地收拾起装备,悄然离去。
周同和张三等人则忙着整理供词、文契和财产,将这些重要物品一一清点打包。他们忙碌的身影在寺庙的庭院中穿梭,显得异常忙碌。最终,他们将这些物品送到了城东吕公着的书房外,完成了这一重要任务。
资福禅寺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为了维护禅寺的正常运转,赵令畤特意安排宗本禅师的亲信对僧众进行甄别。经过严格的筛选,最终有500名僧众被放了出来,他们将继续在禅寺中修行,维持禅寺的日常运营。
这一举措不仅是对宗本禅师的考验,也是对整个禅寺的考验。如果因此而引发混乱,那么宗本禅师可能就走不了了。因此,他必须谨慎行事,确保禅寺的稳定和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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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城东吕公着的书房上,显得格外的宁静与祥和。赵令畤带着几箱罪证和详尽的借贷产业供词,踏进了这间书房。他此行的目的是向吕公着老大人汇报关于资福禅寺长生库一案的进展。
吕公着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翻阅着赵令畤带来的文书。他时而紧锁眉头,时而轻叹一声,显然对案件的严重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赵令畤在李师师的细心按摩下,竟不知不觉地小睡了一会。待他醒来,吕公着已经放下了文书,正闭目养神。
一名护士正为吕公着进行头部按摩。在舒适的按摩中,吕公着渐渐恢复了精神。他睁开眼睛,看着赵令畤说道:“没想到,利益牵扯如此之大!相比之下,王尚书的青苗法是对的。”
赵令畤听了吕公着的话,嗤之以鼻地说道:“如若我的钱庄能顺利开起来,王尚书的青苗法恐怕就要废了。那时,百姓才有盼头!”
吕公着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沉声说道:“此事我定要上报给官家知晓!你对此有何想法?”
赵令畤微微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宗本禅师年事已高,欧阳家有意将他送往苏州瑞光寺安度晚年。这样一来,既能让他远离纷扰,又能让他在佛门中继续修行。”
吕公着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茶水在口中流转,带着淡淡的清香。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赵令畤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赵令畤见吕公着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中稍感宽慰,继续说道:“资福禅寺作为佛门圣地,自当清净无染。老禅师推荐他的弟子大通善本禅师担任寺主一职,并承诺以后服从吕大人的管理。并将借贷业务剥离寺院,由吾代管。”
赵令畤说到这里,忽然感觉到有两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他抬头看向吕公着,只见吕公着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他心中一紧,连忙补充道:“当然,如果师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我自然会推脱此事。”
吕公着轻轻吹起茶沫子,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深沉的思考。他缓缓地开口道:“按你所说的利率来操作,倒也并非不可。”这句话似乎为赵令畤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赵令畤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深知吕公着是颍州城的父母官,他的决策关乎着整个城市的稳定与发展。他继续说道:“资福禅寺的合法寺产,理应归还给寺庙。至于那些并未犯下大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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