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76年4月5日,城东街繁华如昔,熙攘的人流与车流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然而,在这繁忙之中,似乎又透露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氛围。街道两旁,武僧和家丁们严阵以待,维持着秩序,使得人流车流被井然有序地一分为二。与昨日相比,街上的行人似乎更多了,但他们的行动却显得更为迅捷。
漕帮之事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一大早,吕公着、欧阳辩、娄颍、张三和赵令畤便齐聚在安时湖畔,共同商讨对策。他们望着湖边繁忙的码头,只见赵平安和周同正在码头上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船上的脚夫们正在忙碌地将货船上的货物卸至引桥上,并从一旁的马车上扛起货物装船。显然,漕帮并未选择正面对抗,而是采取了更为谨慎的策略。而赵令畤也只在安时湖码头,安插的运输队,试探漕帮的反应,双方都在试探和克制中寻找平衡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吕公着望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和忙碌的工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转过头,对着一旁的赵令畤说道:“码头那边,我们虽然已经打了招呼,但漕帮毕竟是个江湖帮派,面对利益的诱惑,他们并不会太守官面的规矩。小动作不断,会让你疲惫不堪。你可做好准备了?”
赵令畤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沮丧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整治一下仓库的管理,没想到会惹出漕帮这个麻烦。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欧阳辩在一旁捋着胡须,接口道:“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赵令畤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其他事情或许可以不管,但安时湖仓库是我们的重地,绝对不能让外人随意进入。这是底线必须坚守。”
这时,张三走到三人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沙颍漕帮的管事已经表示,他会约束下属的行为,等待帮主的进一步处置。”
娄应也走上前来,向众人鞠躬致意。他说道:“诸位请放心,盐帮无意染指此事。承诺会遵照公子的要求行事。”说着,他低声补充道:“如果赵公子有需要,只要出些费用,盐帮也愿意派人协助公子处理一些事情。”
赵令畤眉头微微一挑,有些疑惑地问道:“可信吗?不会玩什么仙人跳的把戏吧?”
娄应拍着胸脯保证道:“此事请赵公子放心,我愿意以身家作保,绝无此事。”
赵令畤听了娄应的保证,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他思量着说道:“那费用该如何出呢?”
娄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如果盐帮帮公子摆平此事,保住颍州一方平安的话,希望得到白银十万两作为酬劳。”
娄应的话让赵令畤陷入了沉思。他思考了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只要漕帮和盐帮能够保证我城东和城东来往货物的平安,而且保证不插手城东产业的事务。我愿意每月出两万两作为平安银。你看如何?”
这个方案一提出,立刻让在场的人感到眼前一亮。众人纷纷望向娄应,等待他的回应。
娄应双目垂地,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公子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此事应该能成。容我先行告退。”
娄应离开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吕公着更是开心地说道:“这钱花得值啊!平添了两大助力,等于是为来往的商家买了份保险。”
欧阳辩也点头赞同道:“如此一来,黑白两道钱庄都有人庇佑,钱庄将来必定是顺风顺水,一马平川。不过,此事也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钱庄的守备力量,远远跟不上钱庄的发展速度。平安银虽花了,但终究还是要自身硬才行。”
赵令畤深以为然,他补充道:“护卫队已经开始扩编,为了加强守备,我们临时请了一些武僧和师祖家的护院来帮忙镇守。等到下个月,我邀请的鬼方部落也将抵达此地,届时我们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吕公着见此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便起身说道:“让张三在此盯一段时间,有事及时向我汇报。我先走一步了。”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吕公着离开。张三则紧随其后,护送吕大人离去。
欧阳辩和赵令畤在八角亭内继续品茶聊天。欧阳辩主动挑起话头说道:“听闻钱庄最近有意将营造业务外包出去?”
赵令畤笑了笑,回答道:“为了年底能让钱庄的利润更加可观,光靠李诫他们那支队伍已经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了。因此,我已将跑马场这个项目,交给一些股东来负责了。师祖您对此是否也有兴趣呢?”
欧阳辩望着赵令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些股东对此也颇感兴趣,他们想联合起来承接一些营造业务来做做。”
赵令畤低头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说道:“我这有一些项目需要建设:养猪场、仓库、宅院、农学堂以及百草园图书馆等。不知师伯您愿意接手哪些项目呢?”
欧阳辩闻言眼睛一亮,他详细询问道:“不知这些项目是否都有界画?”
赵令畤对李师师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身对欧阳辩说道:“除了养猪场外,其他项目都有建设。学堂和图书馆的设计都与医学堂相似。”
欧阳辩又追问道:“我还听说你最近搞了个聚贤堂?”
赵令畤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制约钱庄发展的主要就是营造业务和人才问题。每天翻看账目,都有守着金山,无处使力之感。”
欧阳辩有些不解地问道:“我颍州读书人五千人有余,就没合适之人为你所用?”
赵令畤摇了摇头,嘲讽道:“都是冲着功名利禄去的!师祖可以问问,是否有人愿意来城东做账房先生或者画师?我愿意每月支付5两银钱。如若有人同时精通算术和绘画的,每月8两银钱。”
欧阳辩琢磨了一下说道:“一人年收入60两银钱,这已经不算低了。”
赵令畤得意地笑道:“这还只是最低收入呢!我们钱庄免费提供吃食,60两银钱足够交税赋和养活家人了。如果他们家人也到城东来做工的话,一户人家的年收入不会低于130两银钱。除了没有功名之外,论待遇哪一点比不上科举取士?”
欧阳辩不服气道:“我大宋一个县令的年收入也才160两银钱,你这样的待遇会没有人愿意来?”
赵令畤眼睛一亮,说道:“如果师祖您愿意出山相助的话,钱庄愿意每月出资2000两银钱,来举办算术和速写比赛。优胜者最高可获得100两银钱的奖金。您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欧阳辩用手轻轻点了点赵令畤的额头,笑道:“你这脑子转得挺快啊!不过要是有人只为了奖金参赛,而不愿意加入钱庄怎办?”
赵令畤哈哈大笑,露出得意的神情,回答道:“我可没说不派人参赛啊!若是学堂的学生无法胜出,嘿嘿,到时候我就得找晏几道、秦观和李公麟好好说道说道了。看看他们是怎么教学生的,怎么培养不出算术和绘画的佼佼者!”
欧阳辩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问道:“你是要作弊?”
赵令畤连忙摆手否认,说道:“哪里哪里,我不是那种人。届时,请师祖和吕大人为见证人,并亲自出题。这点小钱我不屑于作弊。这样做为激发学童的学习积极性,让他们更加努力地学习。也能鞭策颍州的学子们多花些时间钻研这两领域。如果被一群小孩子打败,岂不是太丢脸了?”
欧阳辩听了这话,也不禁笑出声来,点了点头说道:“此法甚妙,不过两千两银子就想请动我二人,你可真是想得美。”
赵令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比了个手势说道:“四千两如何?每年四万八千两银钱,比赛内容就由我定了。”
欧阳辩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说说看,你打算比些什么?”
赵令畤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暂定每月的十日至十七日,每两天举办一场比赛。比赛内容包括算术、速写绘画、说官话以及欧体书法。”
听到要举办欧体书法比赛,欧阳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拍了拍手掌,兴奋地说道:“此等振兴我颍州文坛之事,岂能让钱庄专美?我欧阳家每月也投入千两白银,这件事欧阳家接了!”
赵令畤心中暗自感叹,读书人还是重功名。他陪着笑脸说道:“那就请师祖多多费心了!学生静候佳音。另外,不知可否赐下祖师墨宝,刻画在酒楼、茶馆、学堂各处,供众学子临摹学习?”
欧阳辩站起身来,说道:“此事我会安排人去办的。今日已是五日,五天后的比赛如期进行,令畤要好生准备啊!”
此时,一辆盖着白布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欧阳辩和赵令畤的面前。李师师从马车上下来,偷偷对赵令畤打了个手势。
赵令畤微微点头,对欧阳辩说道:“界画已经放在马车上了,还请师祖回家后慢慢欣赏。”
欧阳辩疑惑地走到马车旁,掀开白布的一角,瞄了一眼车厢内的东西,立刻放下了白布。他转身对下人说了几句,便带着两名下人骑马向颍州城的方向驶去。而那辆马车则在四名下人的护送下,向东绕过颍州城,直奔六一堂而去。
要问那马车上装的是什么?整整一车女儿红了。赵令畤深知师祖欧阳辩的喜好,特意准备了一车美酒作为礼物。难得师祖亲自跑来一趟,怎能不带些特产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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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辩和吕公着的行动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让人应接不暇。才过午时,关于每月举办四场文赛的消息,便如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颍州城。一时间,无论是城门的显眼位置,还是学堂的角落,亦或是人流密集的茶馆、集市,都贴满了比赛的告示。不仅如此,欧阳辩还亲自出马,走遍颍州的每一个角落,亲自到各个学堂学社进行宣讲,招募学子们踊跃参与,为城东的贡献自己的学识和才华。
在他的动员下,城东的医学堂门口、茶馆、聚贤堂内等地,都聚集了大量的学子。他们有的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着比赛的内容和要求;有的则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告示前,仔细阅读着比赛的细节。一时间,整个颍州城都弥漫着一种浓厚的学术氛围。
收到消息的晏几道、秦观和李公麟三人,也是急匆匆地跑来找赵令畤询问详情。他们满脸疑惑,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比赛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赵令畤看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四场比赛而已。我打算从学童中选取三人参加这四场比赛。”
晏几道听了这话,忍不住打断道:“学童才入学多久?你这就让他们参加比赛?是不是太急了?”赵令畤拍了拍晏几道的手,安慰道:“急是急了点,但这也是个锻炼他们的好机会。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能够相互学习、相互成就。而且,比赛场地就设在医学堂内,做好份内事,展示学堂风采,给颍州文人上上强度。”
秦观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担心地说道:“可是这个月10日就要比赛了,这么仓促的时间,我们怎么可能准备充分?万一四场比赛都输了,那岂不是丢了学堂的颜面?”
赵令畤闻言,沉思片刻后说道:“这速写之道,学堂也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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