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舞渡却是重中之重,把一个青涩,安排到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关注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冒险。
但是,这个决定,是在当时实在无奈之下才做出的。
正因为赊旗店和北舞渡已经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锦衣卫才必须举重若轻,要让他们都知道,锦衣卫只是监督朝廷赋税收缴,并无其他用意。
其实,这些所谓商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地步,已经与大明王朝的敌人无异,因此是早晚都要彻底铲除的。可现在整个大明王朝都在严查赋税的收缴,若是唯独这个地方不派人来监督盘查,似乎又有些欲盖弥彰,显得与整个严查赋税收缴的大局不是那么协调。
因此,为了麻痹对方,才决定派一个新人前去。而这个新人刘胜勇,就是何胜文亲自指定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何胜文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内心因此倍感愧疚。
而当看到一块白布遮盖下的刘胜勇的尸体时,何胜文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根本不去顾忌旁边是否还有多少眼睛在关注着他,任自己的泪水奔流而下,哽咽难言。
“刘胜勇校尉溺水死亡事件中……有众多疑点,小的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好了,锦衣卫办案专家到了,我们就可以求助高明了,”方城县的仵作规规矩矩地站在何胜文的面前,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语气也十分平淡,没有任何欣喜或其他的感情成分,与其说是在向锦衣卫百户汇报验尸的结果,毋宁说是在背诵拟定好的台词。
其实,不需什么仵作汇报,刘胜勇校尉的遇害经过,何胜文早已知悉。这一部分是来自其他渠道的报告,另外一部分就是自己的推测。而对于自己的推测,其后也从其他方面得到了印证。
如果遇到的是除了锦衣卫和刑部、大理寺之外的其他衙门,这些人指不定会如何搬弄口舌,狡言施辩呢。可一等对上的是锦衣卫,他们根本连舞弊的心都不敢有。
“不,不是,不是他们不敢有所蒙蔽……而是不屑为之,”是啊,明明胸腹间一点儿臌胀的迹象都没有,竟然就可以说是因溺水而亡;明明是明目张胆地杀人事件,却又不屑于毁尸灭迹——这是多么的狂妄!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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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各位,不管是哪位经手大盛魁的案子,遇到那个叫傅恒惕的人,或是无论哪位在其他的案件中遇到那个叫做傅恒惕的人,都请各位给在下个面子,一定要让他留着一口气儿,在下要在刘兄弟的墓前,亲手为刘兄弟祭奠,拜托了,各位,在下在这儿有礼了!”在那场声势浩大的行动正式开始之前,何胜文向一众锦衣卫兄弟说完上述这番话之后,双手一抱,一一行礼。
“好说,何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
“这是必须的,要让他们记住,咱们锦衣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众兄弟纷纷回礼。
这是后话,表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