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活活饿死,若是现在有机会能够饶上他们几个,也是够本儿了,”鲁东明虽然语气故示轻松,可态度却是异常坚决。
“好,”鲁东明既然如此说,卢象观也不好再矫情,再进行无谓的虚词劝解,不过……“不过,你也不用离的太远了,只在这附近现现身,”
“我不怕……”鲁东明以为卢象观还是顾及自己所冒的风险,因此赶忙再次表明态度。
“我知道兄弟是条汉子,可一来你在这附近现身,才更符合常理,”一个处于躲藏期间的人,是要尽量呆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这里离着深山不是很远,自然属于躲藏者视为安全的范围,若是大摇大摆的过村串户,多半要引起怀疑,“二来嘛,兄弟,我也跟你交个实底儿,”卢象观觉得有些话必须事先讲明说透,以免留有后患,“兄弟是个明白人,自然也看出我等是有其他军务在身,所以,‘范三滥’他们敢来,我等自然要‘成全’他们,可他们若是不来,我等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在此等候,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到处去寻找他们,因此……”大概是不需要多么精确,卢象观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日头,然后接着说道:“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多时辰……咱们就以三个时辰为限,若他们在这期间出现,那没有二话……可若他们一直没有出现,哥哥我可就爱莫能助了……请兄弟理解哥哥的苦衷,”
“军爷,”卢象观的话未说完,鲁东明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军爷能够如此,已经是辽东黎庶的大恩人了,如何还能耽误军爷的军国大事,”鲁东明只是一介草民,卢象观能够说出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他已经感到自己是不能承受之重了。
“好了,兄弟,你能明白哥哥的一番苦心,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起来吧,”卢象观伸出双臂,将鲁东明扶了起来。然后他接着说道:“你先稍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说一说,”说完之后,卢象观就迈步向自己的那几名手下走过去。
此刻在那边的卢象观的手下只有两人,其余的人已经按照惯例,去附近的高点担任警戒了。
卢象观走到那两人的身旁,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两人也是热血汉子,后金鹰犬屠杀同胞的事情他们也是看在了眼里,因此对于“范三滥”那些人也是恨之入骨,自然对此举双手赞同。
很快,那两人接受了卢象观的指派,分头悄悄隐入了旁边的荆棘丛中。
他们先要去通知负责警戒的同伴,然后也要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隐蔽起来。
“给,兄弟,先多少吃点,一会儿恐怕就没有时间了,”卢象观从自己身上的背囊中取出一块肉干,撕下一大块递给了鲁东明。然后又取下了水囊,拧开塞子也递了过去。
“谢谢军爷,”鲁东明也没客气,接过肉干,撕下一小块扔到嘴里,然后就用力咀嚼起来。
从一早出山,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他也是饥肠辘辘。等会儿恐怕得要有一番奔跑,鲁东明也确实需要补充一下体力。
“一会儿之后,你就出去,在路旁转悠,可别离的太远,若是他们真的到这边来,等他们发现你之后,你就往这边跑,”卢象观一边嚼着,一边跟鲁东明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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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该当如此。
本来卢象观的那一番布置,也只是出于不可遏制的义愤。可究竟能否成功,实在需要“范三滥”等人的“大力配合”才能实现。而他们明明已经离开,是否会在两三个时辰之内再次返回这附近,也实在是一件难以捉摸、难以肯定的事情。
但是,不行,范文寀毕竟有个史上有名的哥哥,他自然不会甘于寂寞,说什么也是要出来露上那么一小脸儿的。
范文寀等人将刚刚拿获的那三人捆住了双手,然后用绳子拴在马鞍上,就继续去别处寻找祸害的目标。
虽然没能将那几个小娘子也顺手拿下,让自己快活几天,可今天毕竟还是抓到了三个,也是足可以交差了。
但是,“范三滥”范文寀毕竟也是自诩足智多谋之人,当然是不乏谋略的。
“不行,回去,”没有多大会儿,范文寀突然对自己手下的人说道。
原来,他们到鲁东明舅舅家的时候,正赶上一家人正在生离死别。那老头一个劲儿地让家人赶紧离开,可他不咽气儿,孝子贤孙们如何能够撇下他一个人。
范文寀一看当时的情况,就知道是如何一番局面。
当时手下的人要连那老头一起结果了,可范文寀却隐约感到,留着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似乎还有些用处。可具体如何发挥作用,他一时也没有明确的想法,只是隐约有那么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