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了抚胸口的玉坠:“可是娘亲——”
门外的温琴催促道:“这娘俩话完了没有?”
萧氏咳嗽两声,紧忙低声说道:“娇儿,若是姑母见到了这玉坠,跟你要,千万不要应了她。”
温娇一一谨记,和母亲挥别,便随温琴出了家门。
行到村头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听到后面有人喊话。
温娇略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一个人影绕过草垛子跳了下来,竟是狗子哥。
狗子抹把额头上的汗,呼哧呼哧道:“娇儿,我听你娘亲说,你要进城?”
温娇点头道:“狗子哥,你帮我看着娘亲,好不好?我要去那唐府做活,得了银两,给娘亲瞧病。”
“唐府?”狗子不吱声,又瞅瞅那面煞的温琴,支支吾吾问温娇,“那你还回来吗?”
温娇天真道:“当然了,我还有娘亲要照顾的。”
狗子脸色黑红黑红的,挠挠头,憨笑着保证道:“我等你。”
温琴笑:“小小孩儿的,还等来等去作甚?小子,快回家吧。”
姑侄两个在村口乘上牛车,离温庄越行越远,夜里途径一家驿站,歇息一晚,第二天接着赶路,日头高照,温娇两条小腿快在牛车里曲得酸痛了。
小小的女娃儿生平里第一次见过这么多人,这城里的天空仿佛都要比乡下的高出许多,街道宽敞,人挨着人,车挤着车,车水马龙,红墙青瓦,彩旗高挂,商贩的叫卖此起彼伏。
温娇恍惚着一张小脸左顾右盼,心里暗暗天真地想着,等娘亲的病好起来,一定也把娘亲接到城里来见识见识。
牛车使到了唐府坐落的长乐胡同,已不敢冒犯,打发姑侄两个下车。
温琴拉着温娇的手,一路窸窸窣窣地拐进胡同,绕了两个弯,来到唐府的东偏门,秋风扫落叶,脚下铺陈着厚实的枯黄树叶,踩上去咯吱作响。
温琴扣了两声狮头把手,回头嘱咐道:“记着待会儿见了舅奶奶要先行个大礼!”
温娇乖巧答道:“晓得了,姑母。”
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厮拉开门,打量了两人一遭,问道:“可是来找许妈妈?”
温琴点头哈腰道:“正是正是。”拉过身边孱弱的温娇,摆到面前,“我这是给许妈妈送个丫头来。”
小厮点头应了,将两人引到那许嬷嬷的屋前。许嬷嬷在唐老夫人房里是服侍主子日子最长久的,亦得了几十年的宠,若是府里有个是非话儿或下人做的不规矩的传到她耳中,必遭一番重重责罚,故但凡府内下人遇事都会顾忌上她三分。
小厮轻轻敲门:“婆婆,人带到了。”
里面没有回应,也不知发生什么,只听突然传来几个孩童不停闹腾的声音。
“婆婆饶命!饶命!小的冤枉啊!”
婆子恶狠道:“你冤枉?九少爷的手指都烧出水泡来了,你有何冤枉?让你辩,让你辩!你可知九少爷那是祖奶奶的心头肉,你这一烧就是如同烧了祖奶奶!小混帐!”
一声声柳条抽打的尖锐突兀地混着男孩的哭叫:“啊——啊——”
大概是旁人看不过去了,有个清脆的童声喊道:“婆婆饶命!婆婆且先看看寿儿的屁股——”
“咣当——”
门板陡然被推开,吓了屋外等候的三人一跳,一个发束凌乱的男孩一脸鼻涕眼泪飞快地跑出,男孩身子圆润得像个球,步子倒灵巧,三步一跳,呲牙咧嘴的,好笑至极,还大喊着“婆婆饶命”。
而随后出来,那手执柳条在空中狠抽的正是凶神恶煞的许嬷嬷。
“你个小混帐!还有胆量跑?”
温娇也曾在见过如此架势,想来胖墩必是跑不掉皮开肉绽了,不禁捂了眼睛,向姑母身后躲去。
一老一小在后院子里闹半响,身旁的小厮上去搭了把手,胖墩被按到水井边的大石头上,扒下裤子。
许嬷嬷扬起的手却慢慢放下,道:“怎来这一片水泡?”
男孩大概是哭累了,呜咽着低声道:“呜呜,九少爷用烧火棍烫的,婆婆饶命啊……”
温琴见男娃那小东东都隐约的现出来了,忙把温娇推进屋,关在里面:“哎呦,羞羞,看不得。”
这时在院子里吵闹的几人才发现了眼下竟还有外人。
许嬷嬷一瞧胖墩身上被她抽裂开的外衫,松了手:“这事儿今日就罢了,九少爷是什么身份,让主子戳你两下屁股蛋子忍下就是了,胆敢反戳回去?”
胖墩惨兮兮地回头解释道:“婆婆,寿儿不敢,是九少爷、九少爷自己——”
许嬷嬷手中的柳条又举了起来:“小混帐!还顶嘴?要了你小命!”
胖墩大惊,一双肉手慌乱地挥舞,一会儿遮屁股,一会儿遮脸:“婆婆饶命!饶命!”
身边另一个年岁相当的男孩也“噗通”跪下来,说道:“求婆婆饶命!”
许嬷嬷看了看地上两个男娃,思量着,放下手:“罢了罢了,你两个这回好生记住教训!复儿,把寿儿带到房去,上些药粉子,天越冷下来,若染了寒病,又给婆婆我添事儿!”
名叫复儿的小男孩点头称是,扶着胖墩拐进东边的屋子。
院子里头终于安静了,许嬷嬷咳嗽两声,让小厮先下去,扯了扯对襟衫子,来到温琴跟前:“丫头可带来了?”
温琴脸上堆笑,鬼鬼祟祟低声道:“在屋里候着呢,小女娃,不到五岁,乖顺得很。”
许嬷嬷要推门,温琴却略伸胳膊拦了下,许嬷嬷自然知道是甚意思,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银锭子,用眼角瞟她说道:“这个可看见?满意了,就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个古言,有生以来第一篇啊啊啊啊啊……鼓掌~~~呱唧呱唧~~~
给琅琅撒个花,收个藏~~
第一章把风格先说下~~整体走向温馨甜蜜,偶尔香艳下,JQ乱射下……
然后嘞,背景啥米的完全架空哒,表考据琅琅呃,虽然琅琅在写古言前已经努力做了些功课,但仍旧是个历史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