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稻梗泥巴、抬木桩的活儿。
一人一天,十八文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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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蛮人劫掠的方式突然改变:从原来的自东而西依次扫荡,变成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侵门踏户…
二十多个亭台,被“蛮人”屠戮殆尽;
那些进不了县城避难的豪强大户人家,只好召集族人、组织奴仆,各自加强防备;
家主躲在房里求神问卜、任由姬妾们在被窝中瑟瑟发抖…
黎昆、钱封已经完成各自的任务了;现在两人合兵一处,前往汉安县边境布防。将欲意进入汉安清剿蛮人的贾龙,给阻挡在边境河对岸!
两军隔着拱桥对垒,汉安军就是不让贾龙过河…
给“过桥费”也不行!
贾龙无奈,只好行文汉安(代理)县尉文呈;
贾龙质问汉安县衙门:一个小小县尉,竟敢阻拦「比两千石」秩俸的郡校尉入境,你吃了鹅肝不成?胆够肥啊…
——尔等,这是在唱哪出?!
贾龙当然可以涉水过河而来,可那样的话,辎重、粮草、骡马…
还有官军们打劫来的东西,就没法带走。
未雨绸缪,凡事先往最坏处想:若是汉安军吃的不是鹅肝,而是吃的熊心…真给你来一个“半渡而击”的话
——那酸爽,谁受得了?
千万别以为这个年代的人,不敢以下犯上:
死于背后冷箭的将军,比起被正面射杀的将军,多的太多了!
尤其是在野蛮的益州地界上,有人脾气一上来,剁了县令、太守的事情,都上不了“邸报”…
——杀个官员而已,寻常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朝廷邸报都懒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墨汁。
文呈接到公文、写好了回执,便收拾行囊,前往边界,准备与贾龙一晤、顺道谈笔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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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太阳不晓得昨夜干啥去了,精神萎靡不振的趴在脚背山山顶,就不愿意再动弹…
薄雾袅婷,四下宁静
忽然,汉安县城东门大开;数十骑快马呼啸而出!
领军骑士口中厉喝:“紧急军务,速速闪开!”
一边厉喝开道、一面打马提速,一行人径直往东边而去!
城外,这几天不断地有人绝望离去、还有人依旧在陆陆续续赶来。
这些人眼见城门打开,赶紧呼朋唤友往城门洞处涌;
骑兵一出来,又赶紧忙不迭的避让,闹的好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这些杀气腾腾的骑兵出了城门,那厚重的城门又开始缓缓关闭!
慌的众人赶紧跑过去,向关门的官军点头哈腰、攀亲附戚;
手快的人,连忙递上铜钱金豆,只求放自己一家人进去…
钱坚持照收,事儿坚决不办!
害得空欢喜一场的豪强们,在城门洞里好一阵跳脚;
众人嘴里扬言:要与那些军士的女性先辈们,发生超乎友谊的、纯肢体上的、激烈且持久、还是团体性的经验切磋与技术交流!
发乎情,止乎礼;
你们都打算越过正常男女交往界限了,这还能行?
就算婶婶不反对,舅舅也不可能答应啊。
嗖嗖嗖,几支响箭定好位置,惊的这些发怒又发情了的豪强们,赶紧抱头鼠窜,心里暗叫:鸭儿,打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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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自信骑人…
其人,品行还能凑合。
骑马却是不行,这东西是纯技术活,与人品无关。
一行人冲出城数里之后,文呈就顶不住了,胯疼!
黎敏只好去村里征用了一头骡子,让文呈侧坐在骡背上,慢慢悠悠往前赶…
跟小媳妇回娘家似的,只是路边的红高粱已经收割完了,没有了猛男的藏身之地…
反正也不赶时间,拖的一天是一天!
数十人就这样渴饮饥餐、晓行夜宿地行军。
两百来里的路程,骑兵竟然顺着官道,足足走了五天,才赶到两军对峙的「长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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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长史杜峰一巴掌拍在案桌上,“甚么玩意儿?竟敢以武力向我等示威!”
“示威也好、直接威胁我等也罢,咱们是真干不过啊!”
佐尉叹口气:“没成想这汉安军,战力居然恐怖如斯!”
浓眉大眼的贾龙面色阴沉,眉毛皱成一团、大眼眯成条缝;板着个脸,坐在大帐里一言不发。
今日申时初(下午三点),河对面的汉安军营里,突然旗帜招展、锣鼓喧天!
惊的贾龙等人赶紧登上望楼查看。
只见对面汉安军军士们,齐齐退后数十丈,整理好队伍之后,转身面对贾龙方向而立;
稍倾,对方军营里、主帐前的黑虎旗一挥,整个汉安军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一声锣响,汉安军前排军士半跪于地、第二排躬身、第三排直立,手中拿着一件圆形长筒物什…
距离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那个东西,到底是何物。
此时,几支响箭呼啸而来,直直地钉在河边的斜坡上,尾羽轻颤、嗡嗡作响!
等到第二声鸣锣,军士们齐齐举起手中物什,洗刷刷…齐刷刷对准了贾龙这边;
第三声锣响起的一瞬间,贾龙等人忽然发现:天,咋一下子就黑了?
由无数“砰砰砰”的声音组成的巨响,瞬时淹没了流水声、锣鼓声、惊呼声、自己属下儿郎情绪崩溃时的嘶吼声…
天地之间,只有“呜呜”的箭矢破空飞行声、数千汉安军士同时发射箭矢的“碰碰”声!
这才是真正的“漫天的箭雨”!
不带夸张、更不是井口几十支箭矢飞舞那种…
而是数万支利箭,毫不间断的朝你飞过来、又如天虫降临凡间,有着瞬间能够摧毁一切架势!
如狂风、似骤雨;犹如乌云压顶、又似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