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叫我回来什么事?”
姜渔晚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焦急地道,“小祖宗,你到底又犯了什么事,把你爸给气成这样?你爸在书房等着你呢,快去吧!”
“那我去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上了楼。
姜渔晚自是焦虑不安,早餐也无法好好吃了,勉强吃了点,让云姐收拾。
叶清禾见状,也进了厨房帮云阿姨。
清理完毕之后,又帮着云阿姨把午饭菜拾掇了出来才出去,却在隔断处听见萧伊庭正在和姜渔晚说话,好像是才从书房出来。
“哎哟,儿子,你爸这是干什么呀?又打你?你都二十七了!还打!真是!”姜渔晚心疼的语气毫不掩饰。
“妈,没啥!”他说着,好像是从茶几上拿了个水果,啃了起来。
“这还没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爸生气?”
他咬了几口后,道,“还不是今早那封信!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把几张我和她的床.照寄给爸爸,威胁爸爸给她主持公道,要我跟她结婚。”
“你……”姜渔晚显然也被气到了,“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混蛋了!马上要结婚,不,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这么荒唐!难怪你爸揍你!”
“妈,放心吧,没事儿,我会搞定的!那个女人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您儿子这么多年的本事您又不是没见过,幼儿园开始谈恋爱,什么时候出个纰漏?”他完全无所谓地说着。
事已至此,姜渔晚也没了办法,只好苦口婆心劝他,“儿子,过去的就算了,我本来就不同意你和清禾结婚,可是,既然你自己非要结,就得好好过日子,别再惹你爸生气,我们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妈……我现在苦恼着呢……”萧伊庭道,“我又不想结婚了……”
“你胡说些什么?证也领了!房子也看好了!我在这准备大张旗鼓给你筹备,你又不想结了?”
“妈……不结了行吗?我想起妹妹都觉得害怕。”他说。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她去登记?我本来就觉得她不适合你!你从小被她管着,见了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还跟她结婚!不是送上门难受吗?”看来这话还真说到姜渔晚心里去了。
“对啊……”萧伊庭为难地说,“我不就想着以后跟妹妹在一起再没有自由随便玩耍,我这心里焦得不想回家了,这不,混了几天,想来个最后的疯狂,谁知道被那人拍了照……妈,妹妹知道这事儿了吗?会不会劈了我?我还是先在外躲一躲!”
“这点出息!”姜渔晚的语气倒是怒了,“瞧你这怂样!既然这么难受何必结婚啊?”
“不是爸爸让我娶她的吗?”萧伊庭委屈地说,“我今天跟爸爸说不想结婚了,这才挨了这一棍子,疼的我……妈,我真不想结婚了,您跟爸爸说说……”
“哎……”这段对话,终是以姜渔晚的一声叹息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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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还是见到了那些张照片。
在她去书房找萧城兴,并且想跟萧城兴说明去美国之意的时候。
彼时,萧城卓也在书房里,正跟萧城兴谈论他想去美国念书一事。
她便站在一边等,不经意看见那个信封,还有搁在信封上的照片,大尺度,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只是,那照片的背景,竟然是她和他曾经的家?
萧城兴觉察到这点,立即将照片收了起来,可是,她已经看见了……
“你的事我和你爸爸商量后再说,你先出去吧。”萧城兴把这个最小的弟弟打发出去了。
她向萧城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萧城兴问她,“丫头,你想做的事,爸爸从来不拦着你,你想出国散心,爸爸也支持,去吧,放心。”
萧城兴依然自称爸爸……
她以为,姜渔晚已经把萧伊庭的话跟他谈妥,看来,这儿的工作还没作通啊……
“我……可能不止是去散心。”她轻声说。
“行!不管丫头你是去干什么,爸爸都支持你,玩累了就回来,这个家永远是你的,至于其它,你不要多想,爸爸会为你做主,离婚的事,那臭小子想都别想!”
“……”其实,想离婚的她也是一个……“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耽误了二哥……”
“有什么耽误不耽误?”萧城兴大手一挥,“我还说他耽误了你!你安安心心去美国玩,就这么定了啊!这小子要敢再有半点对不起你,我打折他的腿!”
叶清禾知道,无法说服萧城兴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告辞了出来,回到房间,萧城卓在里面等她。
初长成的男子汉笑容满面,“姐姐,你先去美国等我,我马上就来!”
她还没在家里跟每一个人宣布她要去美国,萧城卓是怎么知道的?勉强笑了笑,她没有权力左右别人的未来,可是,难道去了美国,还是要面对吗?
此时,萧伊庭却出现在房间门口,沉着脸看了他们一会儿,道,“萧城卓,你先出去一下。”
萧城卓到底懂事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也有所知晓,站在叶清禾身边,道,“姐姐,那我先出去了,咱们美国见。”
“你也去美国?”萧伊庭皱起眉头。
“是啊!萧伊庭,想想怎么为我们饯行吧!”萧城卓拍拍他侄儿的肩膀,走了。
萧伊庭缓缓走到她面前,停住,“办好了吗?”
“快了……”她觉得气压有点低,索性坐了下来,两手交错,无名指相抵,那颗红宝石的戒指有些扎手。
“嗯……”他说,而后,便无话。
“对了,我们抽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吧……”终于,还是她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吗?
“暂时缓缓吧……”他说,“我不想被我老子再打成包子……”
她住了口,其实他进来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很大一块淤青,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鼓起勇气出去的。
“没关系……其实也就是个形式,老头子是想给我套个缰绳,让我不至于太野,也好,有这个缰绳做幌子,我们彼此可能更方便些。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你一心要嫁的人了,再回来办也不迟……”他淡淡地说着,看着窗外的桂花树。
“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不来送你了,马上要出差,晚上的飞机,可惜了,这桂花没开,不然你给我晒点桂花茶再走啊,或者,做次桂花糕儿什么的,这些年吃惯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妹一场呢,是不是?”他又道。
她默默地听着,不语。没错儿,这些年她确实每年都晒桂花茶,也会做桂花糕,就连她在云南北京往返那三年,只要当季回来,也不会忘记这几件事,只是,万事都有结束的时候,不是吗?
“对了,你见过桂花树结果吗?”他忽然问。
她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其实这个问题她以前也想过,但这么多年了,她真没见过窗外的桂花结果。
她摇摇头,茫然。
他呵呵一笑,说了声,“再见,妹妹。”
她嗓子哽住,那一句再见,哽得说不出来……
他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很快,提着皮箱从她门前走过,脚步声渐渐远离,直到再也听不到。
她正前方的墙壁上,那只小乌龟依然还在,九年了,始终不变的,只有它……
前几日写了字的笔还搁在那里,她也没心情收拾,此刻提起,沾了墨,描了几个童拙体的字:二哥,要好好的……
而后,把它贴在小乌龟的上方,小乌龟仿似还在冲着她笑……
她想起了那只叫做一一的小乌龟,自从她去云南,他便把它搬去了自己浴室养,她,要不要去说一声“一一再见”呢?
她展开手来,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灼灼生辉,她握住了,用力一扯,随着心口某个地方“嗤拉”一声,戒指扯落下来,指上一圈,深深的戒痕……
数日后,签证办下来,她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付真言和付真真的签证比她的先办好,已经先行去了美国,而她,是萧城兴亲自送去的机场。
对于这个视她如亲生女儿的人,她终是没能硬下心来说一声不。
萧城兴一直看着她进安检,直到她进去很远,再回头时,还能看见他在人群的最后向她挥手……
萧伊庭果真出差在外没有回来,很多时候,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会萦绕在耳侧,“妹妹,再见”……“妹妹,再见”……
那声音,如细雨敲窗,如落叶飒飒,淡淡的,却始终挥之不去……
而她,终是没有机会亲口跟他说声“再见”了,一如,她始终没有勇气去和一一说再见一样……
很久以后,在美国被人问起是否后悔这么多年在萧家的生活,她没有回答。
当晚在唐人街陪亚洲朋友玩的时候,听朋友唱了一首歌神的歌,其中一句歌词,却让她突然泪雨阑珊: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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