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并没有立刻回到S市,而是自己租了一辆车,去了爷爷常年居住的五常镇。
爷爷当年在F旦大学生物系做教授,是民国一等一的学者。这样的人,自然躲不开那个纷乱年代的冲击。该经历的,他一样也没落下。
爷爷虽然躲过了死亡,但是却落下了病根。可生活就算再艰难,爷爷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总是坚持着,相信自己的爱人和两个孩子在家里等着他。
但是不幸的是,因为一些无法为人道说的原因,奶奶病故了。
一开始,爷爷只是以为交通阻塞,信息不通,所以无法收到奶奶的书信。可是到了后来,爷爷越来越发觉得事情不对了。他千方百计地打听,几次从农场逃出去,几次又被抓回来,几经波折,终于获知了我奶奶病逝的消息。
当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钢铁般坚强的爷爷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了河边。后来听说是一个放牧的老农发现了他,将他及时送到了诊所,才勉强救回了一条性命。
想到这,坐在驾驶椅上的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热泪夺眶而出。至今我都无法想象,当爷爷听到奶奶逝世的消息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终于到达了五常镇。
这是一个童话般宁静的小镇,这个小镇靠两样白色的东西而闻名遐迩,一样是银装素裹的皑皑雪景,一样是剔透晶莹的五常大米。
因为H市经济发展的滞后和快速发展的城镇化,很多年轻人都涌向了南方的大城市,所以现在的小镇比我小时候见到的要空旷了许多。
然而,我还是爱这样的宁静、恬美的小镇风光,它让我感觉到一种童年时,吃到糖果的那般快乐和自由。
车子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镇郊的一座平房旁。我下了车,站在爷爷的旧居前。开放以后,爷爷一个人带着年幼的父亲和叔叔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直到他们都考上了各自的专科学校。
现在这里已经长时间没人住了,门都没有锁,因为也没必要锁。这样偏僻的地方,是不会有人愿意来购置房产的。
我推开门,走进了空荡荡的房间,这是一间一卧一厅的小房子。家具早已在爷爷他们搬家的时候被抬走了,只剩下四面低矮的粉墙,像是装不满的心房。粉墙之上有的地方还有一些长长的裂痕,藤蔓缠绕,角落里满是蛛网和灰尘。
我仔仔细细地搜寻了每一处地方,可都没有发现地下室的入口。但是想起那一夜爷爷语气真诚,绝无欺我的理由,于是便又耐着性子,将祖宅里里外外地搜寻了一遍。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突然间,我看见在小小的卧室中有一个土炕。东北的冬天过于寒冷,过去还没有暖气的时候,很多人家便用砖头垒起一个土炕,烧一些柴火和煤炭来挨过寒冬。
我看着这小小的土炕,当年爷爷就是在这土炕上,将两个男孩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现在虽然这土炕已经破败了,但是上面依稀可以辨别出当时艰难岁月的影子。
我看着那土炕,心想,也许地下室就在这下面。
我一块一块砖头敲过去,终于,在土炕最左边的一片钻头上敲出了清脆的空饷。对了,这后面定然是一个镂空的空间。
我将砖头一块块地扣下来,借着手机发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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