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门前瑟瑟发抖的冷下问道：“孩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给冷下开门的这位老妇人，虽然可以看出对方也有些上年纪了，但是面容较好，如果说她只有三四十岁，也不会有什么人质疑。

    但是冷下因为自身职业的原因，还是可以较为准确的猜到对方的年纪。

    冷下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说出了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大致的意思就和他昨晚和青衣客叶盐说的那些一样。

    在说完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冷下继续道：“所以晚辈能否在婆婆这找份差事。”

    对方盯着冷下看了一会说道：“正巧，妾身这恰好有个人，你要是能缝个一两成，我就收下你。”

    冷下点了点头后跟着这位婆婆走进宅子里的偏房，打开门就看到一张特制的木桌上躺着一具“尸体”。

    随后冷下没有一丝犹豫的走了进去，老妇人烧了三炷香念叨了一会，就站着一边一副准备看冷下表演的样子。

    因为这张特制的桌子不算高，以冷下现在的身高来看并不需要在脚下垫点东西。

    用旁边水盆里的水洗了洗手，冷下开始观察这具尸体的样子。

    这具尸体身上的损伤其实并不算严重，同时也很干净，身上也没有多少泥污。

    这人的死因也很简单，是被一刀从右肩往下一路劈到胸腔致死的。

    想这类的尸体其实修补起来不算复杂，比起冷下以前处理过的那些以车祸而死的那些人来说，显得很简单。

    在旁边的工具箱里找出需要的针线，冷下三两下就把尸体给缝好了。

    在一旁看了一会的老妇人，发现冷下确实有两下本身，随后便指挥冷下将尸体收拾干净，最后让他把白布盖上。

    听到对方指挥自己干活，冷下知道这位是决定要把自己收下了。

    这时诸位可能要问了，“为什么冷下会这么容易被收下的？这老妇人不用看看冷下发人品的咩。”

    你们别说还真的不用，因为二皮匠这种职业，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同时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干。

    毕竟古来有语：“穷死不耕丈人田，饿死不干二皮匠。”

    二皮匠也就是入俭师，在我们这个如此开化的时代没什么人愿意干，更别提古代了。

    所以在等冷下把事情做好之后，这位老妇人就在宅子里找了个房间，让冷下住下了。

    就这样冷下就获得了一个免费的住所，和一个稳定的工作。

    眨眼睛，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个月以来冷下都帮着赵阿姑干着二皮匠的行当，冷下本以为六七天内最多会有三四具尸体要来缝补。

    没想到这一个月以来，他基本上每天都在干活。

    而且缝补这些尸体的活，全部都由冷下一个人来干，而这位赵阿姑却只负责招呼人把尸体抬进来。

    然后看着冷下干完之后，负责叫人把尸体抬走然后收钱。

    不过还好的事，冷下每干完一次活，赵阿姑就会把收来的报酬分他一份。

    虽然只有报酬的五分之一，但是按照这个年代“规矩”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多很多的了。

    而这位收留冷下的赵阿姑，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为人特别好。

    在决定把冷下收下的那一天，她就带着冷下去了一趟集市。

    给他买几套体面的衣服，把他身上那身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了下来，还买了一床新的被褥给他。

    然后还带着冷下去一家小酒楼吃了一顿饭，给他过了下风尘，顺便告诉了冷下自己的名字：赵长裳。

    之后的日子就是：起床、吃饭、干活，睡觉，这一个月内冷下都没有怎么出门过。

    最多被对方叫出去买些点心以外，都呆在宅在里干活。

    当冷下以为接下来的日子都和上个月差不多一样的时候。

    三月一日的清晨。

    冷下打着哈欠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跑到厨房里将灶台里的火点着，准备煮一锅开水的时候。

    冷下看到了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赵长裳，今天的赵长裳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穿着和自己职业不搭的，古朴中略带有一些花色的长衫。

    说句实在话，冷下觉得即便赵长裳已经已经五十有六，但是以她现在的容貌来讲，依旧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所以冷下选择叫她赵阿姑，而不是叫他赵阿婆。

    赵长裳看到蹲在厨房门口等水开的冷下后，从他点了点头后就往客厅方向走去。

    冷下看着赵长裳离开的背影，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瞪大了眼睛。

    “今天有戏了？”冷下在心里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