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风九夏!
那个传闻中与靳太妃苟且的昏君!
哪来的私通敌国,她在殷国的事情根本无人知晓。分明是有心人欲铲除殷家,而父亲确有把柄在他人之手。父亲年少时与殷国的怀王是刎颈之交,当年救过怀王一命,怀王以玉相送,大有结亲之意。
不料梁王即位后,发生了一件事,致使两国势同水火。
“阿兰。”白露拉住她的手,“我把你献给陛下吧。我知道你怨我,如今我成全你。”
“夫人!”兰桡骇然,“侍婢不愿。”
“为什么?阿兰。你对陛下他……”
“露姐姐,恕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她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是一派的清明,“阿兰不喜欢陛下。”
兰桡不喜欢陛下。
白露一怔,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寂静的房间,空无一人。有女子的哀叹轻轻响起:“我也不喜欢陛下呀。”
七月初。太妃邀宫中一众嫔妃赏莲,地点在太妃的莲华殿。
秦霜夫人到来时已有不少宫中嫔妃,兰桡只觉一片花花绿绿,好不惹眼。
太妃早已端坐上首,这时白露进来,那些与白露交好的后妃,也不敢有人上前来搭话。无疑,太妃才是这后宫之主。
靳敏倒没难为白露,只是睨了她一眼。
兰桡也是见到了传闻中的靳太妃。
传闻她一度手握朝权。
传闻她妖媚不守妇道。
传闻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此刻亲眼所见,也是为之一颤。她穿戴甚是高贵,处处彰显着贵气。翡翠步摇簪,红珊瑚耳珰,牡丹色曳地描花宫装,容颜姣好,体态丰腴。保养得很好,丝毫不见得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夫人身体有恙,也该多多劝谏陛下,以国事为重。”靳敏低首摆弄纤纤细指的蔻丹。
兰桡倒是听出了其中的韵味,还不是指秦霜切不可过了病气与陛下。
白露乖巧一笑:“谨记太妃教诲。朝堂之事,本不是嫔妾一个妇人所能沾染的,况陛下实乃明君,身边的忠义之臣必然不会少。妾身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太妃早年干涉朝政多年,又岂不会听出白露的言下之意,不悦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发难的意思。
一众嫔妃聚在一起谈些宫闱趣事,至于那莲花,本不过是个幌子,无人在意。
兰桡暗中观察了太妃几眼,已是盛夏,别个妃子盛装却也清爽;太妃盛装,打扮却似有意遮住身形,宽大的长袍,虽显气势,但……再看太妃对面前的吃食,一律兴致缺缺,只对九华梅干情有独钟,以一位医者的直觉再加上自身的敏感,兰桡疑虑,太妃莫不是……
不出一会,风九夏领着几个随从过来了。他身上的朝服未换,明显是下了早朝就来的。
一众嫔妾心猿意马,又行了礼。
风九夏向来不沉溺于那些莺莺燕燕,只一眼便看见了兰桡。她安静地立于秦霜夫人的身后,普通的侍女装,碧簪斜坠,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不敢兴趣,沉静的眼眸里却狡猾地酝酿着什么。
他低下头兀自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