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
在宋缺跨前一步,身上那冰寒彻骨的刀气便铺天盖地一般的向楚天秀卷了过去之后,他手中的厚背刀便破空而出,直接将楚天秀的刀路给封死,而且他手中的后背刀的刀尖不断地颤抖,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
一时间,楚天秀颇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生出一种预感,让他分明的感觉得到,自己若是继续出刀,那么宋缺接下来斩出的天刀,就会如天威降世一般的向自己劈过来,然后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的破开自己的刀势,继而轻松的将自己劈成两片。
哪怕楚天秀纵然心中晓得宋缺并不想真的一刀砍死自己,但是在这种刀势的压迫下,他却难免在心中生出一种直面死亡的幻觉感,以至于他下意识的就像要收刀防守,不敢直缨其锋。
天刀,屹立在这个世界上最顶点的刀法!
这一刻的楚天秀,终于真正见识了,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强者究竟是什么模样。楚天秀甚至怀疑,莫说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是他将自己手下的三千镇海军给调过来去围杀宋缺,恐怕也都能被宋缺一人一刀给杀个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饶是如此,楚天秀却并没有胆寒,依旧鼓着勇气,挥出的刀势竟然没有丝毫改变,以一种奋勇向前,誓死不悔的态度向宋缺砍了过去,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土一去兮干复还的气势。
“当“!两刀交击。
楚天秀闷哼一声,从口中吐出一股鲜血,连人带刀给宋缺的厚背刀扫得跄踉跌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了后退的步伐,勉强停了下来。
“你这刀,用的可真够笨的啊!在我挥刀之后,你的刀势为何不躲不闪,毫无变化?难不成你对自己的刀法,竟然如此自信吗?”宋缺挥出这刀之后,稍等了片刻,一直等到楚天秀调息之后,方才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我的刀法不躲不闪,而是因为我明白以我的层次,攻击也好,防守也好,躲避也好,纵然把手中的刀玩出花来,也不可能是‘天刀’的对手,还不如直接顺势而为,直接将自己的刀术完全展露出来,反倒可能让宋阀主高看一眼。”楚天秀从口里面唾了一口血唾沫,强行压下身上的不适之后,方才说道。
“你这么想的话,倒也不差。但你要知道,我这些年来,从未真正收过徒,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教导学生,而我的刀法也不是靠学习就能够学到手的,否则我也不会没有将自己的刀术传给我儿宋师道了。所以我只能以手中之刀,将你逼到生死绝境,挖掘出你的潜力。但若是你的潜力不够,未能满足我的要求,那你也真的会死在我的刀下!”宋缺哑然失笑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正色,凛然说道。
“这自是无妨,我既然敢来宋阀,自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我死在了这里,那也就只能说我仅仅只是到此为止的男人罢了。”楚天秀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恐惧之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错,你若有此决心,倒也可堪造就!来,你且接我这一刀试一试!”宋缺踏前一步,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又好似蕴含千万种变化,颇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感觉。
楚天秀见到这刀之后,心中升起不由得生出一种大恐怖,因为他心里清楚,纵然宋缺并不愿意真的杀死自己,但他此时也不会再留手,若是自己真接不住这一刀,被他砍死也就砍死了,哪怕宋缺事后怕是会为此惋惜不已,但是于楚天秀本人而言,日后却再无更多的可能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这般可怖的刀势的压迫下,楚天秀的心里反倒彻底冷静下来,陷入了一种近乎于人临死之前生出的那种“走马灯”一般的幻觉,只不过他看到的东西,不是他过往的时光,而是宋缺那看似古朴的一刀里面,蕴含了千万种变化。
在这一刻,楚天秀的精神好似凝成了一个点一样,颇有一种能够看透世间万物的幻觉。
隐隐间,楚天秀下意识的察觉到,自己的精神似乎踏足了另一个层次,也就是自己曾经苦求不得,仅仅只能将其当成一种清心静气用的心法的“井中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