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点的女眷,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她是徐沛芹身边的管事秦妈妈,一路上为了护着徐沛芹,被官兵抽了不少鞭子,身上伤势很严重。
她踉跄着迅速扑到齐清儿身边,使劲拉齐清儿:“小姐,夫人已经走了,你不要难过,你还有老奴!老奴会护着你,夫人在天之灵也会看着你,赶快起来!”
“不、不!你胡说!母亲明明还躺在这里,她没走!”齐清儿不愿意相信管事妈妈的话。
她感到天已经塌下来了,除了母亲,一切都不重要了!
母亲和父亲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父亲已经没了,不可以再没了母亲!
母亲只是睡着了,一定是这样的!
她用力甩开秦妈妈的手,趴在母亲身上,拼命地叫喊:“母亲!母亲!你醒醒!醒醒……”
“啪!”背后突然传来重重的鞭子抽动声。
齐清儿不由微微一顿:她居然没有感觉到痛!
她停止叫喊,好奇地转头往背后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是秦妈妈替她挡住了鞭子!
她看着秦妈妈明明一脸痛苦,唇都咬出了血,却无声地张开双手,护在她面前,而那个首领,却像是个厉鬼一样,已经再次狠狠向她们举起鞭子,心里很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抓住她双肩,把她就地拎起,往前面推:“小姐,夫人是为了你能活下去,失血过多而死,你傻愣在这里,有什么用?你是还要害多少人为你而死?快走!”
“不!我不走!”无父无母,哪里还有路可走?
齐清儿听出身后说话的人是母亲身边另一个亲信管事李妈妈。
可她不想听李妈妈的话,谁的话她现在都不想听!
“小姐,还是走吧!”秦妈妈觉得李妈妈的话很有道理,目光怜悯地看着齐清儿,突然低声劝导。
她本来伤势就重,现在更是血上加霜,护不了齐清儿多久了,齐清儿必须学会坚强!
“不-”
“到了我的手里,由不得你说不!”首领十分讨厌齐清儿的无知,说完,早已举起的鞭子,狠狠抽了下来。
“呃……”秦妈妈慌忙再次护住齐情儿,只是,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终于低低闷哼出声。
唇角也随即溢出一缕腥红的鲜血。
齐清儿彻底崩溃了。
她恨恨地瞪着首领,大声怒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还我母亲!”
领队的首领被气得脸色铁青,也不甩鞭子了,直接一脚将齐清儿踢翻,仰面朝上:“你个丫头片子,恨谁啊,恨我吗?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我他娘的还在京城享清福呢,谁高兴去那极寒的北域!”
说完,他推开秦妈妈,抡起鞭子,“啪!啪!啪!”一下紧似一下地狠狠抽向齐清儿。
齐清儿疼得“啊!啊!啊!”地惨叫着,很快便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齐清儿发现自己和府上其他女眷一起被关进了一间空荡的客舍。
四壁漏风。
门外依稀传来两个男子的对话,声音由远及近。
“这次都是女眷,三四十个呢,随便你挑。”
“多有什么用,你懂的,年纪大的我是不要的。”
“有,有有,有两个才只有十岁呢!”
“都是些什么犯人,罪孽太重的我也是不要的。”
“怎么会,都是女流之辈,又是流放,那罪孽重的都是处死的!”
“嗯,去看看,还得看看长得怎么样呢!”
“你放心,这么多,还挑不出个合格儿的吗!只是这价钱?”
“看人给价钱,老规矩了,还问!”
“是是是,就是这儿了。”
咯吱,门被打开,外面站的一个是押送首领,另一个却是平民打扮,四肢粗壮,满脸风霜的人,像是闯荡江湖已久。
后者走进房舍,提着灯笼在每个人面前照了一遍,“这怎么都这么大年纪,嗯,这儿有小一点的,你出来。”
这群女眷当中唯一一个与清儿年纪相仿的婢女杨柳被叫了出来。
齐清儿吓得不敢抬头,红梅姐姐就是这么被带走的,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不是说有两个十岁的吗,还有一个呢?”
此音刚落,齐清儿感觉面前一阵凉风,自己就被拎了出去。
“在这儿呢!”
“嗯,这个不错,就她们两个了,把她们身上的夹板,绳索什么都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