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东厢和西厢的入住率是一样的,东厢陆言和傅南嘉,西厢荆时越和陆谨,两边厢房还各剩两间。
陆谨虽然只是一头狼,可它的待遇是厢房里最好的一个,不仅月例十两,新鲜牛羊鹿肉足额供应。
还有小桃小武两名侍从伺候,前者负责日常生活,后者负责训练陪玩。
白芷从妆台上拿了一支白玉玉兰花簪,用指尖勾起陆凝霜发顶部分头发挽了起来,又细细擦了一遍披散的部分头发。
“傅少爷情况……是心病,腿伤也好了,只是骨头断了不能走路。
之前老是趁着下人进去伺候时发疯,后来听说您失踪,沉香院全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围里,他疯了两次就跟个死人一样了。
恐怕是听信了小姐您不好了的消息。”
陆凝霜揉着嗓子咳了两声,转身将手搭在白芷手臂上,“扶我去看看。”
白芷目露忧郁,“小姐,天有些晚了。”
陆凝霜摸上白芷的脸颊,笑容惊鸿绝色却又蕴含着水晶般的破碎感。
“没事,咳,反正睡不着。”
纵使与百里临春风一度后满身疲惫,可刻在骨子里的病痛强行把她的精神来回拉扯。
一个人闭着眼躺在那儿很容易崩溃发疯。
陆凝霜的气息很重,半天才呼吸一口,白芷心疼的给她更衣,低声劝道:
“小姐,奴婢让人重新端一碗药来好吗?”
“不要。”
少女的指甲嵌进了她的肉里,白芷忍着疼哄道: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晚上冷,奴婢给您将银鼠皮大衣披上,就扶您去看傅少爷。”
院子里灯火辉煌,小路旁伫立的镂空石雕灯柱投射出细碎的星光。
茯苓意思性的拎着一盏八角流苏宫灯在前方引路,白芷抬着手臂,将陆凝霜半抱在怀里搀扶着前行。
到了东厢第二间房,陆凝霜轻声吩咐:
“不用点太多灯,伤眼睛。”
茯苓点头应是,先行推门而入,将各处柱子上的铜质荷花壁灯点亮。
桌面的烛台灯盏,一个没点。
“小姐,可以进来了。”
被困在椅子上的傅南嘉猛然惊醒,眯着眼睛难受的看向门口。
茯苓手脚麻利的搬了躺椅到里间,还铺了貂绒,塞了软枕。
陆凝霜在椅子上躺坐下,打量着屏风前墨发披散,瘦出一身风骨的男人。
他略显迷茫的望来,脸上的病色似乎比她这个重病之人还要浓重。
“哥哥不认识我了?”
陆凝霜勾唇,指尖撑着下颌打量着对面的人。
“小……乖……”
傅南嘉的意识慢慢清晰,喉咙像是沙漠一样,干哑又粗粝。
他猛地握紧了双拳想要扑过来,瘦得嶙峋的手腕被镣铐勒出了青痕。
陆凝霜不再出声,就这样看着,看着。
直到外界灯火阑珊。
敲门声响起,茯苓说道:
“小姐,荆太医回来了。”
陆凝霜看向白芷,“把他松开吧,以后让他到床上休息,免得骨头变形,影响身形。
舅舅送我的轮椅也给他,时不时让人推出去吹吹风,家里病我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