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点(10)

    乐乐瘪着嘴默默流着泪，喃喃低语，“那还是缝吧，不过一定要轻一点。”

    “乐乐真勇敢！”沈无情忍不住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叔叔抱着你，你不要动。”他传了一个眼神，示意医生。

    乐乐一看到医生用镊子夹起弯弯的尖针，她哇地一声大叫起来，眼睛紧闭起来——

    沈无情用力钳制住乐乐，不断鼓励她，“乐乐最勇敢了，忍一下，等一会儿就不会痛了……”

    “痛死了，痛死了……要好了吗……”她不停地叫嚷，最后一口咬在了沈无情的肩膀上，发出闷闷地呜咽声。

    沈无情听着乐乐的哭声，心如刀绞，恼怒地督促医生，“能不能快一点！”

    李银素怕自己一个不忍心又冲进去，她一口气跑出了医院，双腿发软，她颓然地坐在小公园的木凳上。眼角的泪花闪烁，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会哭。自己都不够勇敢，怎么给乐乐勇气。

    这五年来，她既当爹又当妈，不管她尽了多大的努力，都无法做到十全十美。

    一道暗影突然飘落在她的身上，李银素缓缓抬起头，水眸晶莹闪亮。

    沈无情嘴角一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西服，“你女儿还给你留了一片，这里是干的，擦吧！”

    “噗嗤！”李银素轻笑一声，嚅嚅嘴，“对不起，你的衣服都湿了。”

    “习惯了！你女儿的爱好跟你一样，一哭就喜欢把眼泪蹭在别人的西服上，下次我要穿雨衣了。”

    “乐乐，怎么样了？”

    “缝了五针，刚才去做脑部CT了，看看是否有脑震荡。”沈无情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乐乐没事的。”

    李银素蓦地圈住了他的腰，脆弱无助的时候她多么想要一个依靠，哪怕只有一丝的温暖，对于她而言也是天大的慰藉。

    沈无情低头凝望着她，手掌轻轻拂过她的长发，沉默不语。

    他懂。她所承受的哭和累，他全都懂。第一次遇到她，凄凉的泪水全是绝望，此刻，哀伤的泪水全是辛酸。是他不够体谅。

    乐乐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沈无情送李银素回去拿一些乐乐的衣物。

    沈无情第二次进她家，在这间小公寓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件男人用的东西，他不禁高兴起来。

    “我收拾好了。”李银素拎了几大袋子的东西从卧室走出来，瞥见他木木地站在厕所里，“你在干嘛？”

    “参观，参观一下。”

    “参观厕所？”

    沈无情被她逼问地有些拘措，黑眸一转，指指地上的一匹塑料材质的粉红色小马，“这匹小马很可爱，为什么放在厕所？”

    “那是乐乐的小马桶。”

    他尴尬不已，轻咳两声，“这个要带去吗？”

    “就住几天，又不是搬家。”

    “乐乐喜欢粉红色？”

    李银素点点头，“嗯！粉红控。”

    沈无情给乐乐安排一间粉红色的儿童病房，她趴着躺在小床上，头侧着，嘟嘴嗫嚅低问：“妈咪，我头上会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