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看这婆子一脸灰败,赵之桢父子已然猜着了大半原委。赵之桢看似平静至极,“关起来。别弄死了。”
除了产房里还能传来元春一二痛呼的声音,整个院子都静得……有些渗人了。
唯独刘娡始终毫无表情,心里却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她这个样子如何待见旁人过得好?
刘娡越想越是全身通畅:你得了赵之桢的心,让这父子俩都偏心于你又能如何?生个孩子险些丢了命,孩子不知男女,生下来谁知养不养得大?
元春哪里管得了外面众人的心思,她只管挣命生下孩子!
在灌了一口大夫弄出的苦汤子之后,先是呛后是噎,胃里也是一片翻江倒海,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可刚回过神身体的痛楚又是一番铺天盖地……闷得她似乎难以喘息。
“侧妃!小少爷出来半个身子了!您再加把劲儿!”
元春硬生生地挺起上身,视线再模糊,也能勉强看清她的孩子……不是嫩嫩的粉红,而是看起来有点发紫!
元春瞬间差点又因为急火攻心而失去神智:孩子身上犯紫不是冻的,就是憋的!她再扫了扫四周,发觉身边已经换了个妈妈,此人正是赵之桢的心腹!
她相信自己只要放心生孩子就好,反正这会儿也只能这样了。
却说王府长史李先生一路快马加鞭,赶至林府,在门房处递了帖子,还不忘直白道,“我们王爷请孙先生过府……一叙。”
一句话生生让他说出了个余韵悠长。
这门房自然十分机灵:他可是记得他们太太的外甥女可要生了!这门房拿着帖子便当机立断,直往内宅跑,边跑边喊,“太太!王府来人再请孙先生!”
这会儿别计较规矩了,早些让太太知道才是正经,不然消息一道一道往里传,耽误了救人谁都吃罪不起!
贾敏听到消息,也失手摔了手里的茶盏:惊怒交加之下双手自然也稳不住了。
贾敏安置好一双儿女,又让人给尚在衙门的丈夫传信,她跟孙先生跟着李先生一起到了王府。
贾敏匆匆赶到元春的院子,急得气儿都有点喘不匀……好歹她是女眷,能在产房外面转一转。
得了王爷的吩咐,在此伺候的管事妈妈也没隐瞒,把刚刚的凶险一五一十地仔细道来,听得贾敏的脸色精彩万分。
而产房里除了产婆让元春“用力”、“加把劲儿”之外,根本找不到元春的声音,贾敏抬脚就要往里闯,可步子还没迈进去,就听里面产婆惊喜道,“恭喜侧妃,是个小少爷!”这话音还没落,便是颤巍巍的叫唤,“侧妃?侧妃?”
新生的小少爷,也就是赵之桢的次子,在他爹头回抱他的时候便被起了乳名“健儿”。
元春浑浑噩噩地生下孩子,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此昏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怎么像是也睡不够,却总有个小家伙在她耳边不停招呼“娘”,终于吵得她忍无可忍,猛地睁开了眼,可她视线再怎么模糊,眼前这位也是王爷吧?
王爷能叫她娘?
她这会儿还有些糊涂,而赵之桢则是一脸欣喜。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足有十好几息,赵之桢才连忙招呼,“孙先生,醒了!终于醒了啊!”
元春这会儿三魂七魄似乎归位了大半,她稍一侧头,便见着个软软香香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就躺在自己枕边:那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赵之桢回过头正巧看见母子俩“深情凝望”,这心简直软得一塌糊涂,“咱们的儿子,一点儿也不爱哭。”
元春很想抱抱孩子,可手脚都跟灌了铅似的,挪动起来十分费力,若是摔了孩子反而不美,她便不再折腾。元春努力点了点头,面向赵之桢,声音十分沙哑,“这就闷葫芦了吗?也不知道像谁。”
赵之桢道:“我小时候就是这样乖巧懂事。”
元春目光挪到赵之桢脸上,盯了半晌,方道,“王爷您原来脸皮就这样厚了?”
赵之桢揉着元春的额头,满足道,“不错。都能笑话我了,我也放心了。”
孙先生此时赶到,隔着纱帘给元春诊脉,自然还要适当问上几句,“您感觉如何?”
元春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才老实道,“痛,饿。”
孙先生抚掌大笑,“好!好!”看来问题不大。
却说元春这一“昏”正好是一天半,饿也是应当的,她产后亏虚更是应当的。她吃吃睡睡整整三天,姑妈贾敏又来探望:这回就是赵之桢特地给元春和元春的娘家一个交代。
王府经过此事,又新换了些人手。
至于荣府二太太王夫人不用人说,也从女儿打发回家的陪房口中,听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吓得她直接撒了大把银子专给女儿祈福。
只是要紧时刻,王爷请了小姑子贾敏而非她这个元春的亲娘照看,王夫人还是心中烦闷,可比起女儿的安危这点不快也是微不足道,再退一步说,她也不敢抱怨王爷。
她想扬眉吐气,只能指望娘家哥哥早些出人头地了。上天像是听到了王夫人的心声似的,王子腾果然得了大皇子青眼,被荐到南方平叛军中做了行军司马。
元春都还没出月子,捷报便传入京城:王子腾用计抓住了那位~造~反王爷的嫡长子。
作者有话要说:王府彻底干净,才好专心夺皇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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