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元春笑了笑,“这人忠心,我都听过呢。”又聊了些娘家的闲话,眼见贾蓉心绪平和了许多,元春才放他离去。
再回到自己的院子,元春换了家常衣裳,又逗了会儿儿子,才发觉王爷一直含笑盯着她瞧。
元春好奇道:“您又怎么了?”
赵之桢道:“不错。”
“哪儿就不错了?”
“让我侄儿把他爹老底一口气兜出来,我都办不到。”
元春一愣,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以诚相待,将心比心呗。”
赵之桢也来了兴致,“怎么以诚相待的?”
元春挣扎了一下,“我要说实话,你可不许怨我啊。”
“怨你?”赵之桢整个人散发着无尽温柔,“天地良心,我对你连摆个脸色可都舍不得。”
元春又呆住了。
赵之桢难得诉衷肠,可每次他真心实意地说上一句情话,元春立即就不知所措:明明平时嘴也不笨,可一旦脸红心跳……别说嘴张不开,连步子好像也不会迈了!
赵之桢对此也习以为常,还自嘲道,“你不会答话,还不会投怀送抱一下?哎,”他轻叹一声,旋即起身抱住了元春,“你不来,那我来吧。”
健儿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小手一拍,“咯咯”笑了起来。
元春双颊绯红,却没忘记抬手蒙住了儿子的眼睛。健儿不满地“唔”了几声,就让他爹抄起身子直接丢到了暖阁里。
元春趁着这点功夫,理了理思绪:王爷这样待她,说点实话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等赵之桢回来,她便徐徐道来,“我侄儿当时气得口不择言,跟我说要去首告他父亲。”子女状告父母,就算告赢了也没好下场,告输了那惨状就更不用提,“我说你要是告了,宁府几代人攒下的名声就全没了。宁国公是你父亲的祖宗,可也是你的祖宗,你舍得做这个不肖子孙?”
说到这里,元春也笑了,“蓉哥儿到底年轻,不禁吓。”
赵之桢轻咳一声,“之后呢?”晗儿也曾被你“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他总不能跟父亲喊打喊杀,有了官身,父亲自然鞭长莫及,”元春压低声音道,“总有他父亲要仰他鼻息的一天……”
赵之桢眼睛腾地一亮,他深吸了口气,“你用这个引~诱~他,他如何不上钩。”
唐太宗亦是一代雄主,可没有哪位圣上乐意儿子仿照这位行事。可话说回来,父皇当年面对先帝的逼迫之时,要是秉承圣意放弃抵抗,哪还有今天?
元春也知道自己这话多少有点……犯忌讳,但仔细端详王爷,好像……又说到他心里去了。
你知我知的事儿,元春才不会肯点破呢,“什么~引~诱?我说的是正道!我还说……到时候给蓉哥儿撑腰。”
赵之桢应道:“我瞧着你这个侄儿不错。”
“王爷多历练他几回,不用咱们多管什么,他都能立得住也立得稳呢。”
“举手之劳,我应了。”赵之桢又嘱咐了一句,“贾珍的私德不提也罢……他自己本就到处把柄。”
元春认同道:“以前没人跟珍大哥哥计较,是因为计较起来也没多大用。”
赵之桢道:“这回是你这个堂兄要坑费家,费家得到消息便恼羞成怒,急着抢先机了。”
这么多年来,珍大哥哥一直在算计费家,可他哪回是单打独斗了?只说最近,还不是拉上韩大公子一起“放倒”了费大公子?这回自然也是一样,元春便问,“他背后站着谁?”
赵之桢摇了摇头,“不好说。回头我去打听一二。”
横竖没怎么牵连到自己亲哥,元春并不真的如何在意,“有劳王爷了。”
赵之桢则是对贾珍手里的东西挺感兴趣,至于贾珠,心思多着呢,更不用他担心。
却说荣府里,真正为贾珍挨参一事而愤懑不已的,只有王夫人一个。
这些年她跟邢夫人越发疏远,与以前不投脾气的小姑子贾敏因为时常往来,反而能多说几句。这回她也不例外,拉着小姑子难免抱怨几句,“珍哥儿也忒不小心。”
无论是宁府还是荣府大房,在王夫人看来,他们的风光全托了她一双儿女的福,如今帮衬助力没见着,孝敬更没见着,反倒光看这些亲戚拖后腿,王夫人自然心气难平,“我们珠哥儿早就劝过他,偏生不听!”
贾珍是族长,王夫人除了抱怨,其实拿他还真没法子。何况她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幕后黑手正是费家。费家不止跟宁荣两府不对付,王夫人的亲兄弟王子腾投靠了大皇子,跟费家也是多有龃龉。
贾敏抿了抿嘴,“嫂子莫急,且瞧着吧。”
因为费家这次惹怒的人……是圣上。太子再怎么依赖这家子,也保不住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