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後。
北漠城外。
有一女子拿著令牌,順利進入北漠境內。
靈眸裏略過一絲冰冷。
再往北邊走上兩個時辰,便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皇宮。
可她寧願,她從來沒有踏入這片土地。
即便是恢復記憶,她還是決定以南宮靈的身份重回晟曦身邊,趁機行刺。
細小的步伐走過繁華,越過草原。
她牽著一頭黑馬,每一步都走得深思熟慮。
還未走入北漠宮門,旁邊的馬兒忽然仰天長嘯一一
纖指摸摸馬背,那黑馬卻後退了兩步,不願前行。
“還以為你是一頭講義氣的馬,如此看來,也不過如此。”
嚴小弟耳朵一晃,屁股一搖,自個兒走上一條小徑。
“也對,我可不想你陪我進宮。”她別個身,打算獨自上路。
走到一半,她摸摸身上衣衫,這才發現令牌和毒藥都拴在黑馬身上!
“嚴小弟!想逃也得要把包袱還我!!!”
黑馬往郊區奔騰,她喘著氣兒追上去,見嚴小弟跑到一頭白馬眼前。
純黑馬兒搖著馬尾巴,騷裏騷氣的碰了白馬一下。
她看傻了眼,如此義薄雲天的馬兒,她還是頭一回看見。
那白馬也不搭理嚴小弟,自個兒的吃草。
“沒馬性的傢伙。”
她解開嚴小弟身上包袱,乍看身旁白馬,竟覺得有點眼熟。
倏地,身穿儒服的憨態男子走過來:“他是追星。”
她雖與那儒生不熟,但她知道,那人必定與嚴家離不開關係。
“你是…”
“冷戚戚。”
她緊張問:“嚴燁呢?”
靈動眼睛說得既期盼又害怕。
她害怕,再一次聽到他的死訊。
憨態儒生仍不改寡言性子,只指向遠處不說話。
她往遠處一看,見唐百木抱著個純白骨灰罈。
瘦削的男子連續好幾天夜不能寐,眼神裏盡顯哀傷。
手中包袱落地,幸存的希望瞬間泯滅…
她抬首,眼睛一熱。
唐百木絕望捧著骨灰,問她:“姑娘可有吃了噬憶蠱的解藥?”
“吃了。”粉唇一抿,心中苦澀萬分:“可我寧願沒有吃…”
唐百木道:“解藥是小公子暗中交給水水的,姑娘若是不吃,豈不白費咱們苦心?”
明眸落在唐百木手中的事物,難過道:“木木…我想拿著這個…”
行衣男子二話不說遞給她:“給。”
她接過純白無暇的骨灰罈,梗咽道:“嚴燁,我想你了…”
指肚憐惜地撫過光滑罈面,憶起他的眉宇、眼睛、甚至是他的一切一切…
倔強的淚水奪眶而出:“嚴燁…你怎麼捨得…離開我了呢…”
豆大淚珠落在冰冷的罈面,那個曾經有溫度的人,卻早已化成灰燼,徹底離開了這個世上…
微風輕搖落花,無情帶走曾經綻放的嫣紅。
柳霜抱著骨灰罈大哭,幾乎傷心欲絕得失去常智!
“霜兒......”
雪白掌心一愣,也不曉得自己是夢是醒。
紅腫眼睛抬頭,見一男子風度翩翩,如幻似真的站在眼前。
她擦擦眼,努力把來人看清…
那人身高八尺,俊朗不凡,桀驁的眉宇中,帶著七分英朗,三分柔情。
錦衣華服的男子理了理身上衣衫,朝她溫雅一笑…
柳霜手上骨灰一抖,唐百木敏捷一接:“姑娘!當心我哥會死無全屍!”
她紅著眼,漠視旁人的話,直接投進一個既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嚴燁…你這個大騙子!”
唐百木揉著鼻子,抱著唐百金的骨灰,帶冷戚戚去放馬。
冷戚戚搖頭,表示不去。
唐百木半推半就,捉冷戚戚去別處拔貓尾巴草…
“可惡的男人!竟敢欺騙本姑娘!”喜極而泣的人兒瞬間淚崩,埋怨的小手不斷捶打寬闊的胸膛,卻又不敢往死裏打。
死裏逃生的男子一把捉住她的小手,珍如重之道:“小傻瓜,莫要把手給打壞了。”
“他們都說你、”正要道出的話被薄唇一蓋,秀麗眉眼一愕,被他捉住的小手停在半空…
明媚的天空下,暖陽散落大地,多了份旖旎風情。
百花齊放,為無限春光送來甜意,溫暖了千瘡百孔的心。
日光落入凡塵,光華穿過斑駁樹影,落在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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