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饭后,蜜琪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事要先走,然后就只剩下顾浅草和陈靖涵两个人一起吃了,原本是要请蜜琪吃饭的,结果变成了陈靖涵,气氛登时变得诡异无比。因为跟陈靖涵实在不熟,顾浅草完全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吞咽声以外便再无其他声音,异常和谐!
饭后顾浅草在厨房里洗碗,陈靖涵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感叹道:“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跟小草住在一起还真是幸福,怪说不得那家伙都舍不得搬了。”
“什么啊?那是再也普通不过的家常小菜好么?复杂的我也不会做,刚才还多亏了蜜琪姐姐帮忙。”顾浅草被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搞得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跟大叔很早就认识了吗?”
“嗯,小时候就认识,大概……六七岁左右吧,好像是在宴会上。”
“那么小?六七岁的叔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又黑又亮,特别可爱?”顾浅草忍不住好奇道。
“可爱?怎么可能!那家伙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点都不可爱。”陈靖涵哼唧一声道。
“哈哈,我想也是,叔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不过有时候又很温柔。”顾浅草将洗好的碗擦干放进消毒柜,然后又甩了甩手,走了出来,陈靖涵也跟着他来到客厅,“温柔?你肯定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这么评价他的人。”
“不是吧?他平常对你们很差吗?”顾浅草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橙汁,把一瓶递给他,陈靖涵接过,走到沙发边坐下,“差?应该连差都算不上吧!他那个人对谁都一样,没有好坏之分,不冷不热,更确切地说是完全淡漠,在他眼里大概一只狗,一只猫和一个人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吧!又或者他觉得动物和植物其实就是一样的。”
顾浅草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没有亲人,所以性格才会这样吧?我想他……总之,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好人?”陈靖涵失笑,拿起沙发上的书换了个话题,“心理学入门还是挺难的,怎么想到要学这个?”
“我想当警察。”顾浅草坦言道。
“警察?”陈靖涵略微诧异,转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黯然,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个想法很好。警察……很好。”
“你怎么了?”顾浅草感觉眼前的人表情似乎不太对。
陈靖涵转过头来,目光触到一双栗色的眸子,略带担忧,干净清澈,不掺杂任何尘埃,这样的眼睛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一时间竟有些怔神。印象之中那个人也有这样一双如琉璃般纯净透明的眼睛,每次看着他的眼,他都有种被救赎的感觉,像是可以净化世间万物,洗去一切尘垢污浊般,只看一眼便不觉会陷进去,看得越久便陷得越深,溺毙其中也甘之如饴。
“小草,你很像一个人。”眼前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顾浅草脸上闪过一抹局促,忙转过了头,避开那人灼热的目光,“谁?”
“我的一个朋友……不,也可以说是我的爱人,我的兄弟,我的亲人,他几乎扮演了我在这个世上渴望拥有的所有人的角色。”陈靖涵说着,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抬头看向天花板,顾浅草可以看到他眼角闪烁的泪光,“他做饭也很好吃,很温柔,爱笑,几乎不会生气,只有在我抽烟和烂醉如泥的时候才会绷起脸,很严肃地告诉我,这样不对,这样不好,要改……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是男的?”顾浅草迟疑了一下,问道。
“嗯。”男人点了点头,顾浅草又问:“那现在呢?你和他……还在一块吗?”
“呵呵,我想和他在一块啊……”男人拉长了语调,复而用平静到近乎死寂的语气道:“可他不在,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他死了。”
顾浅草不想哭,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不知怎的在听到男人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其实听到前边那些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就知道……往往有好的开始却不一定会有好的结局,生不随人愿,老天不一定是向着每一个人的。
他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种痛,至少他可以理解,那种刻骨铭心,铭肌镂骨的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想再问,总之无论发生了什么,他肯定都不想失去他,可他已经失去。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挚爱死去却无能为力更让人绝望的事?
“诶,怎么哭了?”看着眼前突然泪流满面的小孩,陈靖涵一时有些慌神,忙不迭地伸手替他拭泪,大手按上他的脑袋轻声安慰道:“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总之就是觉得很难受。”顾浅草醒过神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真是太丢人,莫名其妙就哭了。吸了吸鼻子,顾浅草不好意思地低头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你别笑我,我知道男孩子不能动不动就哭的,脑袋突然抽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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