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是谁?竟然如此厉害!”待寒冥飞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叶潇如好奇宝宝般提出自己的问题。
“我身边的一名暗卫,名唤十四,幼时被卖到赌坊,曾在里面生活过。”
寒冥飞温玉在怀,耐心回答。
“那阿芙为何如此执着赢这书生?”
“阿芙以前只是阿芙院的幕后老板,数年前,曾遇到一书生,书生文采斐然,妙语连珠,让阿芙芳心暗许,后来书生竟把阿芙卖了。这才知,书生曾经赶考,却名落孙山,不查自身问题,埋怨考场昏暗,奈何穷苦出身,走了极端,恋上赌博。百无一用是书生,无技傍身,便骗得妙龄女子,卖了换些银钱。阿芙虽出身风月场所,但是重情重义,一颗芳心错付他人,化爱成恨。那日十四和十一扮成薄情书生和苦命娘子,一言一行均与当初相似,便让阿芙回忆起自身,负她的书生早已不知所踪,眼前的书生却是让她恨之入骨,在极端的情绪下,再是精明的人也会一时冲动,难免上当。”
“你好可怕啊!竟然做这么卑鄙的事!”叶潇语气中有些嫌弃,但眸中却满含笑意。
丹桂给她的消息并没有这段悲伤的爱情,却有阿芙之后对那些姑娘们的残忍,她的不幸阿芙自己也有责任,却将这恨意强加在那些本是苦命的姑娘身上,也着实不该。
寒冥飞看着叶潇的表情也知她心思,但还是低眸故作委屈的道:“你可是嫌弃了我?”
“噗!”叶潇见到寒冥飞如此,不厚道的笑了。“想你唐唐冥王,恶名与阎王等同,当年我知你身份也是惧你三分,今日却做这般委屈小妇人的神态,着实的……”搞笑二字在寒冥飞的注视下憋了回去,叶潇想了想,换了一个词,说道:“有辱威名。”
寒冥飞见叶潇竟然如此调侃自己,只想狠狠的惩罚一下她,正打算来一个深情而掠夺的吻,不想叶潇竟然早已察觉,灵巧的避开,在寒冥飞脸上落下一吻后,手指戳了下寒冥飞胳膊上的麻穴,挣脱了寒冥飞的怀抱。
“我还有一个问题,”见寒冥飞欲要擒自己,叶潇赶忙岔开话题,“按理说阿芙混迹赌场多年,已经是老手了,既然能掷出三个六,那么也是高手,怎么后来却又不济了?”
寒冥飞闻言,手下猛地一个用力,又将叶潇搂进怀里,笑容宠溺,问道:“我告诉你,你可让我亲一下?”
叶潇闻言赏赐寒冥飞一记大大的白眼,嘴巴嘟嘟,以示气愤。
寒冥飞见朱唇圆润,思及往日香甜,忍不住快速的亲吻一下,还未等叶潇发威,便赶忙解释道:“很简单,十四和十一从小习武,内力深厚,阿芙虽然深谙赌技,却无内力,耳力再好,也不过是在摇骰子的时候,放在桌上,便很容易做手脚了。”
寒冥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叶潇平日的聪慧她定能知晓,但是像以前一样,有自己在身边,她便懒得思考,依靠自己来解疑答惑。
“就这样骗我一个吻,哼!坏人!大猪蹄子!”叶潇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温顺的依偎在寒冥飞的怀里。
“潇儿,这青楼并不易经营,若有难处,切莫逞强,万事有我。”
“寒冥飞,有你真好。”
片刻温存后,叶潇还原那粗汉形象,将寒冥飞也略一打扮,二人便来到了一个小巷里。
小巷幽深僻静,将冬日寒风阵阵抵挡在外。
走在最里面,门前柿子早已熟透,黄澄澄的,令人垂涎三尺。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里面一书生本在院内信步思考,却被这一声响吓得到处乱藏。
待看清来人,书生怒目而视,但是略显单薄的身姿却让气势稍弱。
“兔爷,还不接待贵客?”叶潇一脸痞子相,笑的有些贼。
书生便是叶潇的“御用”写手——秋辰。
秋辰闻言双手攥拳护在胸口,“恶狠狠”的说道:“粗鲁!粗鲁!女子怎可如此粗鲁?!”
叶潇闻言并不气恼,反而笑了起来,笑意暖暖,如沐春风。“那,女子应该何等模样?”
秋辰似一只怀春的小猫,一手置于身前,一手置于身后,摇头晃脑的说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倏的又一脸嫌弃的看向叶潇,“不论如何,不似汝等粗鲁,有辱斯文。”
叶潇看了一眼身边的寒冥飞,笑达眼底。
“哎!那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的做派,像我这样自幼在边境只知打打杀杀,何来斯斯文文?”
“大家闺秀的教条不过是三从四德,教出来的也都是千篇一律,除了相夫教子,便是勾心斗角,你还是别学那种人了。”寒冥飞在一旁搭腔。
“那是没有灵魂的教育!女子也可如女将杨如是,保家卫国,力抗南蛮,也可如妓生许娇娇,敌军探情,为国而亡,也可如游侠欧娜,劫富济贫,伸张正义。”秋辰一脸愤慨。
大景朝建立初始,便出了许多奇女子,这杨如是,徐娇娇均在建国时立下汗马功劳,而欧娜则是在前朝的昏庸无道时劫富济贫,虽然她也曾力抗大景朝的入侵,但是她的气节也是令人敬佩的。
故而,大景朝的民风对待女子较比旧朝他国便多了一丝宽容。
只是那些迂腐的老先生们,还是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
“是啊!我也曾经遇到了一群意气风发、精忠报国的奇女子,只可惜,世道炎凉,她们曾经也是流落风尘,受尽欺辱啊!”叶潇深知秋辰心性,她不知是何等的家族养出他这等思想矛盾的人,但是秋辰确实不从看轻过女子。
秋辰闻言,满是好奇,:“竟有此事?不知那些人在何处?叶小姐可否讲一下她们的英雄事迹?”
关于十二朵花的故事,叶潇碍于是军事机密,从未与秋辰说过,今日有求于他,且时过境迁,于是,叶潇便将26名妓生的暗探事迹讲了一遍,听得秋辰尽是悲怆。
“如若当时她们能够有能进书堂的资格,那么至少她们会少受些苦难。”叶潇面露痛色,转身用寒冥飞肩头上的衣服擦了擦眼角上本不存在的眼泪。
寒冥飞见状,顺手将叶潇搂紧怀中,手轻抚叶潇的头,以示安慰。
秋辰闻言,愈加悲伤,“皆弃红颜祸水,怎知傲骨持洁,惋哉!叹哉!”
“秋先生不用如此悲伤,现今潇儿再救一批妓生,本想让她们脱离皮肉生意,奈何她们身无长物,无以为生。”
寒冥飞这句话是有些夸张的,毕竟阿芙院的女子琴棋书画,各有所长,只是在这繁华的京城,仅仅是做解闷的工具,便是不胜枚举。于是,这些女子为了生存,除了技艺,便还是回归那些皮肉生意。
“是啊!我一心救她们,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中苦闷,倍感凄凉,若是……若是兔爷……额……秋先生肯纡尊降贵,教那些女子些诗书礼仪,想必对那些姑娘们也是极好的。”叶潇赶紧添柴加火,试图说服秋辰。
秋辰闻言,有些羞恼:“不可!万万不可!男女授受……”
“你常说自己心怀天下,却对一群弱女子视若无睹,你崇拜开国奇女子们,却依旧死守陈规,你本是年青一代的翘楚,却如同老古董般顽固不化,我本以为你可帮我助她等脱困,却不想……我终究信错人,”叶潇声情并茂,倍感心痛,说完拉着寒冥飞转身走人。
寒冥飞走了两步回头看向秋辰说道:“望先生能够再斟酌一番。”说完便被叶潇“狠狠”的拉扯着,走出了院子。
秋辰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秋辰是什么人?叶潇并不知晓他的来历,但是见他为人单纯,性情刚正,待人宽和,又有才情,便也不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应有的隐私。
叶潇不知其来历,却知晓秋辰此生最怕什么,那便是叶潇。
在秋辰心里,叶潇妄为女性,粗俗,野蛮,狂笑,大力,便是叶潇在秋辰心中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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