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薛烛没有要你呢?”
“你难道还不明白,薛烛在乎的,只是那个韩宇。一同前来共处一室,在琴棋书画间处处相护,若是他有一分在乎你,又何至于冷漠你至此让你难看如斯?”
“你明白,不过你怕承认而已。”
“若是真处于那样的状况,你该如何收场?随便便出阁给了人?”
“墨竹,你不是傻子,难道不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把你想要的握在掌中?”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住你一把。最后你需要我的时候,就示意,在幕后将食指和拇指相扣,我自能看见。到时,我将你赎出去。”
“依旧是千两黄金如何?当然,我也希望没有那个时刻。”
在武艺比试时,薛烛在后台化妆,收拾妥当之后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一身白衣的温润公子丝毫未有身在女子闺房的自觉,施施然坐在了她身边说了这一番话,语气丝毫未停顿。他的来到也仅仅是一个通知,没有需要墨,这个男子怕也是会这么做,这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她可是熟悉至极。但,也确实是在帮她。
“为什么帮我?”薛烛看向镜中的自己,珠佩环绕,春色诱人,连她自己都迷恋,在镜中却印出男子清明的目光,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温润,里面含着霸气娟狂。
“为什么?因为秦穆宇,你要对付他,而我想得到他。我想,我们是可以达成一致的,不是么?”
墨竹垂下眼,继续问道,
“你如何得到他?”墨竹没有问这是否是男子要的报酬,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用多余的言语。
男子闻言点点头,他果然没找错人,这个墨竹比找秦穆雪可是聪明多了。
男子递给墨竹一个小瓷瓶,
“这是鸳鸯散,来自苗疆的烈性春药。两粒为一对,中了鸳鸯散的人会燥热难当,只有和另一对的人结合才能得到疏解……不然,轻者武功尽失,重者丧命。至于用法,不用我教你了吧?”
墨竹摸索着手中的小瓶,普通透着冰凉的小瓶却烫的她差点扔在地上,最后还是紧紧握住。
“那千两黄金,用我的。赎身的钱,墨竹自己还出的起。”
在男子离开之时,墨竹开口,男子微微点头,出了门便消失不见。
墨竹在帘后做出手势,看到那男子出黄金千两得了她墨竹,眼中一片空茫……
薛烛,这都是你逼我的……若是你肯看我一眼,多好。
墨竹的出阁爆了个冷门,薛烛竟然未要墨竹而且当众宣布他看上了那个叫韩宇的男子,而墨竹最终被一个叫秦穆宇的男子得到,而男子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墨竹赎身。
这一天,瑞华大举,一韩宇取得三项优胜,且各个惊艳异常。奇才啊奇才,韩宇之名一瞬间响彻三国,治国之才怕是天下少有,同时出名的还有他的断袖之名,与瑞华即将上任的国师端木黎纠缠不清,又有薛烛冲冠一怒为蓝颜为了他公然拒绝了墨竹,更有瑞华太子慕容青歌表现了对他莫大的兴趣。
瑞华大举才结束,而秦穆雨重生的瑞华生活才刚刚开始。
薛烛被墨竹叫走,要最后见公子一面,谢公子的照顾。薛烛开始并不去而是执意要送秦穆雨回去,最后在秦穆雨指责加嫌弃中,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墨竹那里,眼里的幽怨让秦穆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也庆幸于终于打发了麻烦的薛烛。不知为什么,现在和薛烛在一起,她总有种怪怪的,让她心生不安的安心感觉。
薛烛虽然怪异狡猾,却也其实,也不错。
在秦穆雨发呆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回家。”
秦穆雨点头,跟着端木黎离开,未发现她答应的是如此自然,仿若那一片竹林一间竹屋就真的是她的家。
端木黎冰山不化的绝色容颜上出现一个浅浅的笑容,不自觉地看了看走在他身边只到他胸口的小人,心一下子填的满满。
就这样走到尽头,也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感受到她在身旁。
秦穆雨当然感受到了端木黎毫不遮掩的目光,不由地抬头看去,被端木黎眼中的认真和专注还有几乎不可能在他眼中出现的温情弄的一震。
“我怎么了么?你那么看我。”
“小宇,一起走下去可好?”
端木黎问得小心翼翼,秦穆雨看到一笑,
“我们这不就是在一起走么?”说罢,秦穆雨摇摇她和端木黎握着的双手。端木黎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握成疼惜。
“……恩。”
他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端木黎另一只手摸摸秦穆雨的头顶。但是,这样他也很满足了。
马车到了相府门口,突然一只箭破空而来,直入马车内!
端木黎眉头一紧,便用手夺过了箭。两根长指夹住箭杆,箭还在余势未歇的颤动。
“诶?”发现箭上有一张纸条,秦穆雨侧身取下,打开纸条看了两眼脸色突然一变,白纸化作飞灰消散在指尖,她看了端木黎一眼,未有商量而是坚定,
“停车。”
马车未动,端木黎看着她,眼色同样深沉,未言。
“停车!”
秦穆雨大声道,马车仍未动,端木黎依旧未言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凄楚。
“我说停车!”
秦穆雨看着端木黎,一字一顿地说,
“端木黎,停车!我要去!”
端木黎一把拉住秦穆雨就要跳车而去的身子,将头搁在秦穆雨的肩上,双手抱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固定在自己的怀中,紧密,慌张。
“可能只是一个骗局,他们在诈你……”
“那又如何?!就算只有一分可能,我也要去!言哥哥本身就新伤未好现在又填旧伤,现在迎墨阁人员混杂不知道……”
秦穆雨越说越慌张,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子越来越苍白的脸。就算只有一分可能,就算明知充满危险,明知自己可能不保……明知信上的人不叫自己跟去,也丝毫无所谓么?
心中突然一片冰凉,告别多年的痛苦突然不请自来更甚往昔。
“楚言,对你而言,是什么?”
端木黎觉得每个字都是苦涩,他艰难地一个一个字说完,向来没有起伏的声调凄楚,向来冰冷的语气艰涩。
秦穆雨答的又急又快,
“我的命是言哥哥的!他若出事,我将命赔给他!”
感受到腰上的桎梏突然一松,她直接跃车而下,几步轻功向着来时的路奔去。
言哥哥,你等我,你千万要等雨儿啊……
“噗——”
再看不到秦穆雨,端木黎在马车上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去,他也没有去擦,任凭殷红的血液沿着嘴角爬过白皙发尖的下巴,消失在衣间,瞬间凄美成一副画。
“公子?!”赶车人突然出声,端木黎闭目,良久,当穿过开着的车帘吹去的风带着寒意吹散了秦穆雨的温度,端木黎才睁开眼,最后看了那更加黑暗的不见五指的夜色。
“回去。”
“是,公子。”
车轮在青石板路上咕噜作响,端木黎一人坐在黑暗里双手交握妄图挽留那一丝暖意。
楚言,对你而言是什么?
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
你的命是他的,我的命,又是谁的?老天的么?他不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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