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撑不下去?
梵诗玲脑海浮现消极的想法。
啪哒——
啪哒——
有脚步声渐近,水花溅起的声音慢慢清晰。
梵诗玲心底生出一丝惊喜,她抑制着颤抖,僵硬地转动脑袋。在树影后出现一个颀长的人影,撑着伞,缓缓行走。
逆着光,看不清是谁。
人影也看到了被绑在长椅上的梵诗玲,他身形一颤停在原地,明显是因为过度惊讶。
“嘿,怎么搞得那么惨?”人影走近,声音带着少许笑意。雨水“噼啪”地打在雨伞上,喧哗中梵诗玲有种心安。
撕掉贴在梵诗玲嘴巴上胶布,他蹲下身,把雨伞夹在脖子上,解开绑着梵诗玲手和脚的绳子。
救她的人居然是史笛芬!梵诗玲有种要掉入梦里的眩晕感。
“谢谢。”干哑的嗓子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字,她冷得浑身发抖,连说出来的声音都是发抖的,试图站起来,却又跌回长椅上。
“你行吗?不行我背你吧。”史笛芬看得不忍心。
梵诗玲颤抖地摇摇头,史笛芬也拿她没辙,三两下脱下机车外套披在梵诗玲身,把领口的扣子扣上,小声嘀咕一句“遇到你真倒霉”,然后把伞举在梵诗玲头顶。
“这种天气将你绑在这里,那些人是有多讨厌你。看来和皇帝交往的代价很大。”史笛芬弯下腰,单手搀扶起梵诗玲,
这时,一个声音穿过冰凉的夜雨传来:“阿诗——”
“阿诗——”
焦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梵诗玲僵硬的身体一颤,想大叫回应,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史笛芬看出梵诗玲脸上情绪的变化,马上代替她大喊:“这里!Kingsley过来这里!”
听到声音,裴昂流怔了怔,飞快跑过去,顾不得衣服被雨水打湿。看到浑身湿透、脸色比路灯苍白的梵诗玲,他恐慌得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
“谢谢。”裴昂流从史笛芬手中接过梵诗玲,紧紧将她抱着怀里。
握住梵诗玲的手,他产生握住一块冰的错觉,僵硬的、冒着寒意。这一刻,他的心尖都痛得颤抖,低下头吻着她苍白的脸颊,用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史笛芬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女生之间的事情,你女朋友不跟你说,我也不好插嘴。”一阵风吹过,他冷得瑟缩了一下身子,继续说,“你一贯都那么高傲,这个学院有多少人喜欢你,你一定没了解过,更不会知道那些女生的疯狂程度。你女朋友被欺负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出意外,这次将你女朋友绑在椅子上的也是那些女生。”
裴昂流听得心惊胆颤,怒气开始上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史笛芬,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
“保护好你的女朋友。下次也许没凑巧路过的人。”
“我会的。”
“好……冷……”怀里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裴昂流心脏一窒,像被针刺到般,他的视线马上回到梵诗玲身上。
“马上就不冷了。”
丢下伞,裴昂流将梵诗玲横抱起来,飞快地离开。
小提琴盒遗落在长椅上,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史笛芬往手心呵了口气,提过小提琴盒。
抱着梵诗玲回到宿舍,裴昂流解开她的外套,将她放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直到她的脸恢复血色,他才稍稍安心下来。
“为什么被欺负你都不告诉说。”他亲吻着她的指尖,疼惜地说。
“因为你是皇帝。”梵诗玲淡淡地笑着,雾蓝色的眼眸发出明亮的光,“卑劣的人,都不应该让你遇到。”
“可是我却不能保护我的女朋友。与我女朋友有关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我是神,为了你,我也会丢下世人不顾。”
梵诗玲把眼睛睁得很大,又不断地眨着眼,企图把眼泪憋回去,但始终还是流了出来。只是感动了。
走出浴室,裴昂流给筱乐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带衣服过来,然后到厨房给梵诗玲做吃的。
筱乐此时在练习室寻找梵诗玲,白炽灯的光线明亮得让人感到落寞,关上灯,在一片漆黑中他发出自嘲的笑声,又在叹息中离开。
美娅和米小朵看着在厨房中的裴昂流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梵诗玲在浴室里拍门,她们都忘记要给她送衣服进去。
没多久,筱乐也来了,还带了外带,看到梵诗玲在吃裴昂流做的面条,他只好瞎掰一个借口说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