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趁着夜色漆黑上了船只,翟大亲自掌舵,将人送往幽州地界。
过了约莫两日功夫,商船即将驶入渡口。www.
翟大挠挠头,同底下仆人将手心的茧子都磨破了皮。
看着出了血点的手掌,率先打破同云皎月之间的沉寂,“上医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怪我啊!”
声明,“早在您进牙行之前,我就是武定侯的人。我亲爹早年还是在老武定侯手下从军的呢!”
“去年您使了法子,免了各大牙行孝敬给徐公公的银钱。那会儿,我是真心感谢您。”
往掌心啐了口,继续发力划桨,“所以,您吩咐我办的许多事情,我都尽心尽力办了!”
“说实在的,我自认为我也没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
云皎月在海里漂了两天,浑身一股子咸湿的鱼腥味。
这会儿快靠岸,才从舱室里出来散散味道。
听见对方的辩解,再不想搭理也没忍住火气。
双眸涌出的强烈压迫感,倏地落在翟大身上。
翟大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情急道,“我是真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
云皎月低沉的声音带着嘲弄,只问了一句,“我与你打交道,一举一动是否都在陆乾的眼皮子底下?”
翟大瞬间缄默。
好半晌想找借口,然而他还真禀告了自家主子关于女人的动静。
许久后,自告奋勇辩解道,“虽然这方面,我是对您不起!”
“但有一件事情,我认为我能将功补过!”
云皎月眸中嗤笑意味一闪而过。
不等出声,翟大讨好道,“宁顾行出诏狱那一日,派人去寻过王银!”
“我深知王银知晓您许多事情,就先一步剪了他的舌头,手筋也挑断了!”
“虽说留了他一命,不过宁顾行绝对不能再从他身上套出什么不利您的消息!”
云皎月短暂错愕,她没对王银动手,就说明她根本不怕王银会供出有关她的任何消息!
拢了拢外袍,朝阳下凛冽的秋风扑面而来。
打得云皎月脸颊刺痛通红,连鼻息都难以通畅。
她清了清嗓,抿着绯红薄唇,问船夫要了热水驱寒。
随后想起一件事情,寒星似的眸子顷刻间厉色弥漫。
“我放飞信鸽那一日,前脚放飞,后脚没几个时辰你就登门了首辅府。”
试探,“你……是怎么知道我信中内容的?”
翟大仿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兴致勃勃嘿了声!
将船驶入渡口后,“上医夫人,您想问的应该是从前你从京都飞往各州的信鸽,我有无打下来瞧过信纸吧?”
云皎月不置可否,“所以你瞧见了我每一封的信纸?”
翟大心满意得应声,拍着胸脯而后冲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浓眉挑着,“您入诏狱后,曾多次命身边的婢女放飞鸽子。”
“大约在一个月前,我发觉后便打起了击落信鸽的主意。”
“这得亏我击落了信鸽,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您在不少地方都埋有眼线!”
云皎月暗暗算了算时间。
自打匪军造反,她已经甚少和各地眼线联络。
若是在一个月前暴露的鸿雁传书,翟大乃至陆乾,应当不知晓她有多少覆灭匪军的底牌。
后知后觉问道,“那你在断王银手筋之前,有无从他嘴中套出什么消息?”
翟大神色掠过浅淡的懊恼,随即含糊不清道,“他倒是说了一些。”
云皎月没有错过朝阳下对方恼怒的情绪,彻底放下悬了两日七上八下的心。
头一次庆幸宁顾行做事风驰电掣,若非他派人去找王银,估摸着王银什么都说了。
船只靠岸,斜长的木跳板连接船只搭在岸边。
云皎月由翟大领着下了岸。
渡口不远处,胡嘉一身盔甲抱刀靠着亭子里的柱子休息。
有侍卫抱拳禀告说话,胡嘉才是睁开眼,往云皎月方向走来。
翟大同样行了抱拳礼,“胡嘉大人,我将人带到了,这回你可得在侯爷面前多美言我几句!”
胡嘉单手拍了拍翟大肩膀,“不用我美言。”
“你都将上医夫人带来了,主子铁定会记你一功!”
翟大不大好意思地挠着后脖子,两天都没洗一回澡。
和人换班划桨,整个人都漫着汗味儿。
胡嘉催着人去洗澡,“你这身味儿要是在军营,还算轻的。只是你待在上医夫人身旁,别给人熏晕了。走走走!”
翟大特地在胡嘉胸膛撞了两下,“呦,还嫌我臭是吧!来,大家伙一块臭!”
胡嘉伸手,刀柄抵着翟大,“得了别闹,主子还等着呢。”
翟大发出轻嗤一声,手指指着胡嘉两下。
随后拍了拍手,找了处客栈洗漱,再踏上回京探查消息的路程。m.
……
云皎月被领着也去沐浴了一遭,她一直观察着幽州被占领后的民风变化。
许是陆乾的安民告示所言非虚,没有采取屠杀的政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