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托克托从怯薛军阵中“救出”之时,莫降就曾想过,托克托之所以那样做,绝不仅仅是要救他那么简单,但他没想到的是,托克托后续之招,竟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毒辣!
莫降大闹皇宫,在韩菲儿等三人赶来之前,他虽然没能收集到太有价值的情报,但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充其量只算个均势;当三人赶到,在太液池畔杀戮一阵,这看似占尽优势的表面下,其实已隐藏了巨大的危机;莫降与三人汇合之后,想让别人逃走,而他则抱着必死的念头,要把那个危机解决掉——可是他失败了,只因为托克托突然出现,他所有的计划全部作废,胜利的天平,也彻底倒向敌人一方。
从表面上看,托克托只用了几句话语,就彻底扭转了战局。但是莫降知道,事情绝不似表面那么简单,他甚至有理由相信,托克托事先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提前谋划好了一切——倘若不是提前谋划,他不可能被人制的这么死,倘若没有事先准备,他不会每一步都似按照敌人的指示在行动,倘若不是早有针对,他不可能每一招棋都被敌人看透。
想到这里,莫降推断,那ri他找托克托请命外出保护马札儿台,托克托震怒摔杯一事,很有可能也是在演戏给他看——可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托克托也太神通广大了些。就算他事先料定自己下一步行动,可他怎能知道的如此详尽?每一招都把自己制得死死的,毫无反抗的机会!难道说,在自己身边……莫降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忽然意识到,托克托这一招离间之计,不止在他与诸子之盟间划下裂痕,甚至还在他心中植下了怀疑。
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俱都是托克托一人所为,因为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他不可能同时完成如此之多的工作——如此想来,这背后定他人协助托克托了,而嫌疑最大的,仍是十三羽翼!
真正与十三羽翼交手之后,莫降才认识到对手的可怕之处。这一次交手,他可以说是完败,他这枚黑左车,完全没有展示出“一车十子寒”的威力,甚至,他连敌人有价值的棋子都没看到,哪怕是一枚都没有。
可是,尽管他输的如此之惨,对手却仍不肯放过他——那后续之招,则把莫降逼到了绝路之上,偏偏,他还无法反抗。
托克托救了他,在他与诸子之盟间埋下了猜疑的种子,可托克托还要让这种子迅速生根发芽,以最快的速度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彻底把莫降囚在他这一边——他要让莫降众叛亲离,有家难归,最后只能去求他,真的低下头颅,折断脊梁,做他的忠犬。
莫降进入诸子之盟时ri尚短,很难说在组织内部有绝对权威,当初被黑将任命为大都第一暗子时,也不过是在韩菲儿引诱托克托失败后的权宜之计。只因他上任之后,情报收集工作做的不错,所以才一直担任至今——不,按照那个神秘的黑左马的说法,现在他已经被免职了——假若免掉他第一暗子身份确实是黑将的命令的话,那么他违背黑将命令执意进宫的行为,实在不妥,但他当时只想在离开大都前有所作为,哪里计算过闯宫失败的后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能真是印证了这句古话,闯宫的失败,让莫降现在所处的形势急转直下,托克托将谣言放出之后,他已是陷入十面埋伏的包围之中……
莫降正沉思间,却听到刘芒的声音:“那些传言,可是真的?”她声音极小,似是发问,又似是自我思量时的喃喃自语。
莫降没有回答,他知道谣言必止于智者,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他问心无愧。
“其实,我是信你的。”刘芒小声说道。
“谢谢。”莫降报以一个微笑,这两年来,他受的白眼不少,但却从未挂在心上,因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无愧于心。今ri情形,只不过一切恢复往常,被人误解,那又怎样?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能因些须谣言便摇摆不定?倘若他真的屈服了,真的倒向托克托,那么他还有何颜面再见恩师?有何颜面再活于世间——违心苟活,不如不活!
刘芒还待说些什么,却看到谢夫子遥遥的冲她招手,神情颇为紧张,神情推断,是让她离莫降远一些。
莫降微笑着,大度的摆摆手,让刘芒只管离开。
刘芒深看了莫降一眼后,才倒退着离开,一边倒退一边说道:“之前,在我困惑的时候,你曾告诉我,让我永远心怀希望,让我笑着面对一切苦难,现在,我再把这些话送给你……”
“谢谢。”莫降再次衷心的表示感谢,对待这样一个如阳光般纯粹的女孩,除了感谢,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芒走后,莫降收拾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口向伙食房走去。
“一个汉jiān,神气什么。”一路之上,不断的有类似的讽刺飘进莫降的耳朵,但他不为所动,甚至以微笑回应,只是这些微笑,换来的却是更为不齿的神情。
莫降知道,白狼张凛在相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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