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喊娘,她以前在家是最小的,哪里知道怎么教育小孩。
“大姐,你吓着小妹了!”庄庄控诉的盯着何妞妞,小脸蛋上鼓着气。
“闭嘴!”何妞妞脸色阴沉,面色铁青的看着哭得伤心的两位,厉声一吼:“不许哭,都给我安静!”再往桌上重重一击,三个小孩瑟缩了下身子,害怕的停止了动作。只鸢鸢哭得太伤心,一时没缓过劲,小身板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
缓了缓神色,何妞妞再度开口质问:“我只问一句,这米去哪里了?”
眼睛朝三人脸上扫了扫,二妹沉默着似是不想说,小弟一脸茫然的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小妹接受到她的眼神,瘪了瘪嘴似是要哭,给她一瞪,咧开嘴,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前天,桃子....趁着我...呜呜...和二...二姐去挖野菜,偷..偷着...呜呜...将米拿...走了!啊唔唔——”小妹受不了大姐的眼神威压,再也控制不住,仰着脖子嚎啕大哭。
得到答案,何妞妞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黄氏也就是她三婶做得果真够绝,连他们几个孤儿活命的东西都要拿,这不是把他们往死里逼么。听说过可恶的,却没真正见过如此极品的,来到这里,她也算长了一回见识。心下哀叹了一声,揉了揉脑门,走过去扶起小妹,软声道:“罢了,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大姐!”叹了口气,何妞妞红了眼圈,心里酸酸胀胀的,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吃了几顿清水煮野菜,胃里臊得慌。天空泛着鱼肚白,何妞妞难得的在院子里拔着草,她是被饿醒的,瞥见草丛中一溜而过的小青蛇,立即满眼绿光盈盈,流着口水眼睁睁看着“可爱”的小东西溜走了,皱了皱眉头,心情再度低落。她果真是饿得饥不择食了,咽了咽口水,何妞妞认命的继续拔草,忽然想起自家的三亩水田,眼睛一亮,迅速跳起身,起的太快,眼前晃了晃,忙稳住身形,喊了屋里没睡醒的三人。
“大姐,做什么起这么早!”庄庄怏怏的打着哈欠。
鸢鸢揉着眼睛,嘟着小嘴,起床气看来也不小。只丫丫还算给力,眯了眯眼睛,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姐,出啥事了?”
说到这个,何妞妞笑了起来。“家里不是有三亩水田么,走,我们去抓泥鳅去,养上几天可以炖来吃!”
听得吃的,打盹的揉眼的均停了动作,六只眼睛睁得溜溜圆,像讨食的小狗。
“泥狗子很难抓,又不好吃,尽是沙,咯牙!”庄庄迅速反应过来,想明白这泥鳅所谓何物后,遂没了兴致。
何妞妞抱起小胸,原来泥鳅在这里叫泥狗子啊,扬扬眉,脑袋里又多了个词汇。她睨了小弟一眼,鄙视道:“那是你不会吃,待会我们抓了,你不许动筷!”
庄庄转了转眼珠,心想泥狗子虽难吃,可好歹也是肉,比野菜还是强上些许的。想转了,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大姐,狗腿的扑到她怀里撒娇。“那哪能,庄庄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怎能看着姐姐妹妹抛头露面,下田摸泥狗子呢,庄庄要去,庄庄要保护你们,庄庄可是抓它的好手哩!”
何妞妞被他稚嫩的话语引得哈哈大笑,何丫丫走过去,扯开呈八爪鱼的小东西,伸手点了点小东西的脑门儿。“就你皮!想玩泥巴,还尽扯些道理!”
鸢鸢丫头就直接多了,自己披了小外衣,扯着嗓子要二姐梳头,她才不会傻的去叫大姐,一看大姐病好后一直绑了根布条,将头发一股脑儿的束在脑后,看起来很怪,鸢鸢可是爱漂亮的小姑娘,不想变得不男不女。
清晨,山间雾蒙蒙的,田间野草上挂满透亮圆润的水珠,丝丝清新的泥土味儿飘入空气里。田地里几位农作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满叔,你大儿子咋样了?”
“唉——还能咋样,成天喊着肚子疼,脸上冒着汗!这几天,疼的都地上打滚了!”
“医郎怎么说?可有治?”
沉默了片刻,响起沉闷的男声。
“还能说啥哩,横竖他们也不知咋回事儿,只叫自己养着。忍过了皆大欢喜,抗不过去那是咱豹儿的命啊!”
四个小娃提着与他们身高差不多高的木桶,嘻嘻闹闹的来到田埂间,两个男人止了话头。走在末尾的何妞妞,却是将他们之前的对话听进了耳里,一双眼睛里闪着疑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