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先是一愣,随即拱手赞道:“小姐真是胸襟宽阔,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跟,胸襟宽不宽阔有关系吗?”萧云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呤月。
呤月解释道:“只有胸怀宽阔的主子,才放心身边的下人是自由身,不怕他们随时会跑了。”
“呵呵,是么?”萧云的三观再次受到了一点点小打击。
吴老板望着秀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姐,我们还是退出去吧!有外人在,吴老板不知要琢磨多久才敢开口,秀儿还可能不好意思答应。”呤月扯了扯萧云的衣袖,说道。
萧云扁扁嘴,打消自己八卦的念头,跟呤月出去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她还想再加一句:“今晚可以不用回来。”担心万一吓到人家,便作罢了。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秀儿更加局促起来。
吴老板犹豫半响,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秀儿,多日不见,你一点也没变。”
“你、你也是。”秀儿抬抬眼,因为紧张,所以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吴老板张张嘴,不知说什么,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吴老板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秀儿,跟我回临南吧!”
“不。”秀儿猛地抬起头,虽然语调极低,但是很坚决:“我要照顾我家小姐,此生不离开她。”
“那怎么可以?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呀!我看你家小姐很是体恤下人,不像会阻碍你嫁人的那种主子。”吴老板急道。
秀儿怅然若失地回道:“小姐不会阻碍我嫁人,是我,我不想离开小姐。”
“秀儿是否担心那儿没有娘家人,被我欺负了去?秀儿,你别担心,我发誓绝对不会。其实……”吴老板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出了实情:“其实我并没有向道台大人打听你的消息。你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走了,我以为你根本不想嫁给我,所以有点赌气,把全数心思都放在了做买卖上。突然有一天,一个男子找到我,把你的消息告诉我,并且让我来洛京找你。我一听到你的名字,才陡然间发觉,我,我十分牵挂你,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秀儿羞赧地低了低头,又茫然不解地抬起头问道:“一个男子?是何人?”
吴老板摇摇头,说道:“他没有向我透露姓名,我只看见他脸上戴着面具,听声音该是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来去如风,轻功极高,可能是江湖中人。他对我说,只要我想娶你,便去洛京带你回临南。”
“到底是谁?我从不认识什么江湖中人。”秀儿连连摇头,努力回忆自己遇上的人中有没有类似的。
“管他是谁,都不重要了。”吴老板站到秀儿面前,认真地问道:“秀儿,我千里迢迢来洛京寻你,只想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嫁于我为妻?”
秀儿低头,悲伤地说道:“秀儿与小姐相依为命十几载,从未想过,要与小姐分开一辈子。”
“那……”吴老板想了想,决定道:“我去问问小姐,看她是否愿意随我们回临南。她以前不是在临南买了宅子吗?说明她是想留在临南的。”
秀儿拦住他,伤心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现在有很多小姐放不下的东西,我想她不会再去临南了。”
吴老板失落道:“那我们……”
秀儿不说话,沉浸在难过之中。
吴老板连叹几口气,左右为难。最终,他抱歉地说道:“秀儿,我不能丢下临南那么大的家业不管,所以,若你不愿跟我回临南,那我们……我只好独自回去了。”他给了秀儿三天考虑时间,然后留下住址走了。
秀儿失魂落魄地回到玉容阁,没和任何人说话,静静地回到自己屋里,坐在窗户前,目光涣散,默默地哀悼着刚刚萌芽的爱情,天黑下去也没有掌灯。如此落寞的心情,她头一回感受到。
一个女人,一辈子至少会情动一次。对于秀儿现在的岁数来说,这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心动了,错过这次,再也不可能重来。那种遗憾,附带着难以填补的失落感,重重地砸向她。
萧云在前面的练舞室里活动了一下午,吃过晚饭才想起来问大家,有没有看见秀儿回来。得知秀儿已经回来后,她兴冲冲地跑到秀儿的房间外,看着里面黑灯瞎火的,便在门外大声喊问道:“秀儿,你睡了吗?”
秀儿愣愣地回过神来,支吾道:“呃……嗯,睡,睡下了,小姐有事要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