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波的清军悍不畏死的向上冲来,马头庄前面的两座山头下仿佛成了一个修罗场,人马尸体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清军所流的鲜血渗入到地下,与泥土融合在一起结成了一层黑色的冰层,人马踩在上面都发面吱吱的响声,可以想像,今年开春后,这片原本贫瘠无比的土地一定会变得肥沃起来。
清军的战马已经用不上了,面对着堆在前面的尸体,他们只能选择步战,每前进一步,几乎都是踩在同伴的尸体上。
前面栅栏已经全部被推倒,只是偶尔还留下一两根孤凌凌的柱子,上面不知是挂着人还是马的内脏。明军已经退到最后一道壕沟的后面,壕沟里除了尸体再也没有活人,只是那道壕沟依然成为清军的拦路虎,清军要攻击到明军,必须在先跳入壕沟,然后再从壕沟里爬出来,许多人根本冲不到壕沟前就倒在明军不停射击的火枪下,只是此刻壕沟依然被双方尸体填满了大半,可见战事到底是如何惨烈。
山上的大炮已经哑了,隔着许久才有气无力的响上一声,整整五天不停的炮击,即使是从佛郎机买来质量上好的火炮也经受不住,在连续炸膛之后,明军只得暂停炮击,等待炮管重新冷却,明军的手雷自从退出壕沟后也不再响起,不知是已经用完了还是明军另有打算。
那一面巨大的龙旗仍旧在高空中猎猎作响,龙旗下,皇帝专用的黄伞盖岿然不动,提醒着双方将士大明皇帝的所在,看到这面龙旗,多铎就象一个赌红眼的赌徒,将自己的赌本全幅押上,丝毫不顾忌前面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这面龙旗即是对进攻的清军激励,又是对他们的嘲笑,这颗果实仿佛伸手就可摘,又仿佛是遥不可及。
“杀!”鳌拜、叶臣、谭泰这些满人的重臣都已经冲入到第一线了,只要再进一步,再进一就就可以冲上山头,将这个可恶的大明皇帝生擒活捉,大清从起兵以来,大明皇帝就一直缩在紫禁城中不曾出来过,这个可恶的皇帝却不象原先的皇帝一样躲在皇宫中不出来,竟然敢亲自率着军队冲到第一线。
就是自己这些人全都死了,能够杀掉此人也是值得,,不杀掉此人,若是换醒所有汉人血性,哪怕大清的兵力再多十倍也只能黯然的退出中原,重新回到深山老林,见识过了中原的花花世界,谁愿意过那种深山老林的生活。
郑森、刘国轩、黄鸣峰这些手持来复枪的特种兵分布在各个角落,不停的用手中的枪狙杀着看上去有价值的目标,这些天,死在他们手中的清军头目至少有数百人,这让进攻的清军大为混乱,不过,后来清军也意识到明军有一种可以远距离射击的火器,军官们都尽量减少露面的时间,让众人狙击的难度加大,鳌拜、叶臣、谭泰这样的将领身边更是用盾牌挡得严严实实的,基本难予找到机会。
壕沟后面,六排整齐的火枪手一遍遍演绎出火枪发射的经典流程、第一排完全跪在地上,第二排弯腰半蹲,第三排直立,三排火枪手按顺序射出火枪中的子弹后,迅速退到后方装弹,后面三排已经装完弹的士兵补上,依次轮流,周而复始,在六排火枪手的后面,还有三排长矛手,准备在敌人冲过壕沟时接应火枪手后退,不过,这三排长矛手暂时还没有用上。
清军已不像以前那样全无还手之力,攻过栅栏后,无数的弓箭手躲在盾牌后面弯弓射箭,密聚的箭羽如雨点般落在明军火枪阵中,不时有明军火枪手倒下,倒下的火枪手无论死伤,马上被后面小跑上来的人拖下,新的火枪手补充进来。
隔着一道壕沟,双方就象是两个暗器高手,互相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人倒下,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从伤亡来看,明军的伤亡比例远比清军低,清军处于山下,必须仰射,每名射手最多能发射出十余支箭就没有了力气,必须换上新的射手,每当这个时候,明军就成为一边倒的屠杀,只有清兵到底是百战精锐,他们可以忍受更大的伤亡,而明军只训练了三个月到半年,没有崩溃,原因自然也很多,高额的军饷、近卫军从成立以来一直宣讲的保家卫国、最重要的就是皇帝就在他们身后,谁也退无可退。
“大惨了,王爷,撤下来吧, 否则我大清的精兵全要在这两座山下消耗光了。”一名正白旗的老将忍不住向多铎相劝。
从清军起事以来,从没有这样的恶战,以前与大明的战损比常常是一比数十,甚至数百,眼下这个比例却好象在倒过来,至少要倒下数名清军才能换得一名明军的性命,若非大明皇帝就在山上,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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