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县是从西往东走三十多里,本来伏魔的流言是往南走的,但是等皇甫庆和到达雍州的时候,已经往四周扩散,就连安县也开始呈现出一片凋零之意。
皇甫庆和来到雍州,就奉了父命要去老家祠堂祭拜祖宗,但是入了安县后,就发觉了不妥之处。安县的县令廖大人对他的到来十分热情,力邀他到自己家里住。
皇甫庆和哪里会答应他,执意要回老家宅子住下,最后廖县令不得不吞吞吐吐地说,“咱们这里到了晚上有些不太平,你们家老宅太古旧,人又少,最近已经出了几条人命,下官也是为了大人着想。”
皇甫庆和皱着眉头听着,心中想的却是,这廖县令好不知趣,为了留下自己,竟然拿这些事儿来做借口。
廖县令也是个人精,从皇甫庆和眼角眉梢看出他的不屑,不禁长叹一声,“大人既然不信我的话,不妨先回家跟家里的仆人打听打听,如果还想到下官家里住下,随时过来就可以了。”
皇甫庆和听了他这么说,看看天色将晚,便拱了拱手,打马往皇甫家老宅赶去。皇甫青云家族虽然起于雍州,但是随着这些年皇甫家族发展壮大,后人们已经搬离了安县,只是在老宅留了老实的仆人守着。
皇甫庆和小时候跟着家族的人回过老家一次,认识现在替皇甫家族守着老宅的人是他们家生子丁伯一家以及祖母陪房陈伯一家,这两家人加起来大概是十来个人,平日里主要负责大门、祠堂、田产房产的收租等等。中都每年都会派两个管事来安县对账,家里的每个院子都是锁起门,值钱的东西都锁在库房中。每个月,丁伯、陈伯他们会请人来家中打扫一次卫生。
皇甫家老宅其实不算大,而且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而且官府特别关照,所以这些年,这两房人守着,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等皇甫庆和回到老宅,叫开大门后,发现十年前见过的丁伯、陈伯已经老了很多,由于这次回老家是临时起意,所以他们都没有事先得知。看见皇甫庆和的时候,两个老人家都认不出来了,知道皇甫庆和拿出家传的令牌,才下跪见礼。
丁伯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一头银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不知道大少爷回来,房间都没有收拾好,不如大少爷先去外面的客栈住一晚,等第二天,我们把正院的房间整理好了,大少爷再回家住吧。”
皇甫庆和看见站在旁边的陈伯欲言又止,想起廖县令说的话,并问起老宅中最近出的几条人命是怎么一回事。
陈伯一听见皇甫庆和主动提及这个话题,松了一口气,本来他是极其不愿自己主子住进老宅的,但是又担心自己说了,主子们会以为自己想偷懒,家宅大了,人气不够,就容易出事,但是这些年,一直无事,哪里想到这一个月来,先是青阳镇那边传来的流言,然后安县这边也开始出事,前几晚,自己和丁伯一家负责看守的主子家老宅也出了事,自己和丁伯为了妻儿的安全着想,已经在外面另外赁了屋子,到了晚上就让他们住在外面,自己和丁伯一起守在大门外,天亮后才再进老宅检查一次。
丁伯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跟主子汇报这件事,听见皇甫庆和问及,便将自己的担忧直接说了出来,“大少爷这次虽然带了不少护卫,但是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家里面最近出了些事,就连安县最近也不是很太平,大少爷你们还是不要住进老宅的好。”
原来这一个月来,安县开始每晚都会失踪几个人,有人说自己半夜见过有黑影将人迷晕后,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连同被迷昏的人都一起瞬间消失。
皇甫家的老宅因为长期没有主人住,所以宅子的阴气越来越盛,最近半个月来,到了深夜总能听见宅子深处有些异动,这个月每月一次的大清洁中,在宅子最偏僻的后花园中,发现了一些粘着血迹的衣物,叫了廖县令带人过来查看后,竟然发现这些衣物都是属于那些失踪的人的。
“廖县令派过人半夜蹲在这里,但是第二天这些人都消失了。老奴担心,已经将家里人送出去住了,平日里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守着。”丁伯声音十分虚弱,让人不禁担心他能否熬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