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各家也有子弟来邺城谋求官职,主公府上的拜帖已经堆满了一整个房间。”
吕布说的条理清晰,郭嘉乐得省心,“奉先将军说的对。”
吕大将军瞥了他一眼,清清嗓子继续说道,“邺城原有兵马依旧在张合览等手中,今日黑山贼张燕屡有异动,麹义已经率军前去查看究竟,邺城、魏郡、乃至整个冀州,暂时没有发现别的贼匪。”
他去年追着各路山贼劫匪打了好几个月,大大小小的贼窝只要『露』头就被他削平,他吕奉先的威名在哪里都好使,只要他活着,冀州境内就不会有大的匪患。
这次黑山贼也没在冀州境内闹出太大动静,张燕和公孙瓒私底下有联系,黑山贼活跃在太行山中,冀州这边有大军镇守,从去年始那些山贼就去并州找出路去了。
虽并州是他老家,把山贼往老家赶这种事情干的有不妥当,但是并州胡汉杂居,百姓种地的放牧的都有,冀州这边的百姓以种田,遇到山贼劫掠的时候大部分没法及时出反应,他们并州不一样,穷先不说,大孩子拿上刀就干架,山贼想抢他们的庄子,或许要做好被抢的准备。
如果抢到胡的村寨那就好不过了,狗咬狗一嘴『毛』,两败俱伤皆大欢喜。
吕布说着说着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天底下所有的贼寇都惧怕他吕奉先的威名,他笑两声怎么了?
郭嘉白了他一眼,让他继续傻笑,等他们家主公的视线落到自己上,这才轻咳两声,不疾不徐缓缓口,“方才奉先将军说的已经足够,嘉接下来要说的,是目前暂居藏楼的名士大儒们。”
是的,暂居。
藏楼建在内城外城边界处,周边空出了大一片地方大儒士子修建落脚处,宅院不大,但是一个个排列整齐,和耸入云的藏楼也算是交相辉映。
但是他们好像低估了那些籍对大儒们的吸引力,几乎每一个见到藏楼的老先都对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毫不上心,找了个合心意的角落要了铺盖卷儿就不走了。
郭嘉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一下强调道,“主公,我的劝了,奈何磨破嘴皮子也没有用,他们已经被那浩如烟海的籍勾了魂儿,别说么都听不进耳朵。”
学问越是深厚,对那些就越看重,好几位老先看到原本以被董卓焚毁的绝本古籍后当场痛哭失声,他只让在藏阁临时隔出一间间小房,按照老先们的喜好准备了案和笔墨纸砚,等他们过了这阵儿稀罕劲儿再说搬去住处的事情。
“郑司农来,着实是意外之喜。”原焕听到郭嘉提到的几个名字,不由感叹知识就是力量。
郑玄郑康成,于百家之学无所不通,通晓今古文经,博采众长,遍注儒家经典,乃是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最最重要的是,郑玄学识广博,广收门徒,弟子多达数千。
这年头读少,学出本事的读少,郑玄大儒,他收的徒弟整体质量自比其他读,老师已经到了邺城,愁学不来吗?
且,郑玄郑司农的名声在读之间,比汝南袁氏在天下家中的地位,那么大一块金字招牌,说是意外之喜完全不过。
党锢之祸害不浅,大儒名士是被迫害的重对象。
郑玄从四十五岁被禁锢,到了五十八岁才蒙赦令,前后长达十四年。
所谓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便是他在被禁锢的十几年间打破了经学的家法,注释与着“几百余万言”,创立了“郑学”,郑学”逐渐成“天下所宗”的儒学。
经今古文之争持续数百年,今文学派和古文学派争斗不休,如果不是兼通今古文经郑玄博采众长注释经典结束经今古文之争,经学就在两派攻讦之中慢慢没落了。
原焕给隐居各地的名士大儒都写了帖子,但是没想过郑玄会过来。
黄巾之『乱』爆发,朝廷接触党禁,执政的掌权者几乎都请他入朝担任官职,但是那的态度非常坚决,只想着讲学,不愿意涉足仕途。
何进征辟过,太尉府征辟过,司空府征辟过,司徒府征辟过……
几乎所有有资格征辟属官的地方都给那抛过橄榄枝,只是没有一个成功的,其中包括原主的叔父袁隗,甚至史上记载,郑玄病逝也是因官渡之战时,袁绍壮声势,争取民心和士望,让袁谭『逼』迫郑玄随军,老先推辞不得只好抱病随行,最终在途中病逝。
家了守节不仕搭上了『性』命,他写帖子的时候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藏楼里籍多,像郑玄那样的大儒家中籍也有多,不一定看得上外的。
郭嘉扬起唇角,神『色』见带了几分自得,“主公不知,郑司农拒绝朝廷征辟后一直在青州东莱郡隐居讲学,去岁黄巾贼扰『乱』青州郡县,郑司农便起了去别处避难的想法,恰巧太史子义在青州大肆招兵买马,州郡之中青壮走的七七八八,焦刺史和孔北海像两只斗鸡一样日日对骂惹天下耻笑,整个青州鸡犬不宁,郑司农听闻邺城有座藏楼,便收拾行囊来邺城了。”
“如此一想,是我们自己的功劳。”原焕笑弯了眼睛,汝南袁氏是一块金字招牌,如果留住郑玄,就是另一块金字招牌,两块金字招牌同时在他这里,天下没有谁比得过冀州。
据他所知,郑玄收徒不问出,只要有天赋有毅力,就算出贫苦他也一样教。
和这些相比,他带出来的那数千学甚至都不怎么起眼了,亲自教的学有一定数量,启民智却是没有数量的,“奉孝奉先,稍后随我去一趟藏楼拜见郑司农。”
他要建学校,要立学官,如果学校和学官向普罗大众,必会引起家的反对,如果这个学官是郑玄,以郑司农在天下士间的地位,谁敢反对,就是与天下读敌。
家大族也都是以治学起家,家族代钻研的要么是今文经要么是古文经,郑玄以一己之力解决了经今古文之争,就算是家大族,也不在学问上对他指手画脚。
家想教就教,教的是家自己的学问,郑司农从小就不遵守经学中师法、家法那一套,现在家已经成了大儒,再让他困在师法、家法之中,怕不是嫌自己日子过的太舒坦。
读最擅长杀不见血,全天下的笔杆子一起戳脊梁骨,哪个家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郭嘉对上他们家主公含笑的目光,扬起唇角猜到他想干么,“主公亲自延请,郑司农应该不会拒绝。”
吕布听的云里雾里,么延请,主公说要请了吗?
他们不是要去藏楼见那么司农吗?变成把请到府上做客了吗?
吕大将军眼里的『迷』『惑』太过明显,看的原焕忍俊不禁,事情有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只让他先『迷』『惑』着了。
吕布挠挠头想不明白,索『性』不再难自己,他去准备车马,不打扰主公和这郭奉孝说这些听不懂的话。
原焕笑了一声,和郭嘉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继续道,“奉孝刚才说,藏楼除了郑司农,有位水镜先?”
“对,司马德『操』是颍川阳翟,和嘉是同乡。”郭嘉嫌弃的切了一声,倒也没说司马徽的坏话,“那精通奇门遁甲,于兵法之道也有涉猎,学识广博,尤其是看,那双眼睛忒毒。”
原焕眨了眨眼睛,“水镜先看如何?奉孝在他手中吃过亏?”
郭嘉跟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跳了起来,“吃亏?主公不要玩笑!”
他郭奉孝是么,怎么可吃亏?
司马德『操』看的确准的离奇,但是他郭奉孝也没差哪儿去,奇门、遁甲、兵法、经学……他哪一都不输好不好?
那老头儿就是仗着年岁大,见闻比他多,这才略微强了他一,但是也只是一已,如果他们两个一般大,那一的差距都不会有。
郭鬼才说起自己本事始滔滔不绝,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主公要是不信,赶明儿找个机会他们俩来比试比试,看看谁才是最厉害的。
原焕:……
“奉孝说要和谁比试?”
郭嘉定定的看过来,“自是主公您。”
他和司马德『操』太熟悉,彼此之间的比试已经分不出胜负,主公不同,话说回来,他和主公相识那么久,好像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比过学识。
原焕:笑容渐渐消失.jpg
他们俩……
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