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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摇头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自己和这些聪明人待久了之后反而比聪明人更聪明,瞧瞧这一个二个的干的都是什么事儿,连他的半分稳重都没有,这都什么跟什么。
靠不住靠不住,关键时刻还得他吕奉先来力挽狂澜。
吕大将军志得意满,很久没这么自我感觉良好过了,等太医们带着药箱药童在外间排排坐了一片,这才跟着心虚不已的袁璟走进内室。
稳重靠谱的吕大将军,对上他们家主公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二话不说,先跪为敬,只要他跪的足够快,主公待会儿发火就和他没有关系。
袁小璟看了一眼强撑着病体也要为儿子扫平前进路上的障碍的父亲,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下,“阿爹,我们知道错了。”
“不用在爹面前故作坚强,先去外面待一会儿,阿爹和奉先单独说几句。”原老板披上外衣,长袍垂到地上感觉风一吹就能吹倒。
袁璟看的胆战心惊,赶紧站起来拿件斗篷把他爹裹的严严实实,阿爹刚才的样子太让人放心不下,风一吹不光能把人吹倒,还能让人羽化成仙。
他还小,还是个离不开爹的小孩儿,阿爹不能走,哪儿都不能去。
原焕以为小崽子只是发愁干坏事被家长发现,将人打发到外间等着,走到窗前坐下之后示意吕布也坐,“奉先方才要说什么?是放不下手底下的士兵还是担心地方会有动乱?”
吕布看着屏风后面露出来的衣角,知道袁璟就躲在后面偷听也没啥感觉,毕竟他只是被迫参与进来,和郭奉孝那种主动搞事的家伙不一样。
吕大将军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另一番表现,先是紧张兮兮的看了他们家主公一眼,然后低眉顺眼的回话,“主公,我等没有异议,小陛下手段不俗,军中上下心服口服,朝中也没谁有意见,今晨那些话真的是在开玩笑。”
原焕幽幽叹了口气,苍白的脸上带着愁容,眉头微微皱起,开口想要说话,出口却是咳嗽的声音,吕布眼疾手快递上热茶,他宁可挨板子也不愿意被这么折磨,实在是太难受了。
“奉先,你我君臣多年,你说谎时是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吗?”原老板压下喉中痒意,放下茶杯轻声道,“这里没有外人,璟儿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有意见的话越早说出来越好,迟了反而容易出大乱子。”
不听不听不听,不信不信不信,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吕布皱着脸不知所措,“主公,我们真没意见。”
原焕看着手忙脚乱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吕大将军,像是在看不懂事的三岁娃娃,“有事不要藏着掖着,璟儿还小,你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现在磨合不来,将来怎么办?”
吕布:???
不是!等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
这这这这这!主公该不会真的在安排后事吧?
吕布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原来他的聪明不是真聪明,郭奉孝他们不是脑子进水了胡思乱想,而是主公的的确确不想活吗?
不要啊!
原焕欺负老实人欺负的正开心,看到他们吕大将军脸色突变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奉先?”
怎么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吕布虎目含泪欲言又止,只恨自己不像其他人那样能言善辩,他果然不该对自己抱太大希望,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其他人比较好。
房间里的氛围逐渐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外室,袁小璟紧张的看着里面,生怕他爹变脸,连郭嘉几个从外面过来都没有注意到。
今天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黄道吉日,最最适合搞事情,谁能想到出师不利,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也不知道这个日子是哪个不靠谱的神棍选出来的,下次有事儿绝对要换人。
“文若先生,我爹生病了。”袁璟小陛下绕过郭嘉,眼泪汪汪看向荀彧,“太医说了一大堆,估摸着就是换季着凉再加上心思郁结,结果一大早又知道朝堂不稳,这下肯定更安不下心养病,这么办啊?”
“别着急,主公知道多少了?”荀彧匆匆忙忙赶过来,还好他们本来就没走多远,知道袁小璟和吕奉先要搞事情,他们这些幕后出主意的人自然不会离太远,不是对袁璟不放心,而是不相信吕奉先的执行力。
现在看来,这俩人哪个都不能太放心。
郭嘉探头探脑看向里面,总觉得他们家主公的病来的有点巧,“主公真的生病了吗?不是在骗我们玩儿?”
“奉孝先生,你怎么这样啊?”袁小璟愤愤的为亲爹鸣不平,“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胡闹,我爹都生病了,你怎么能那么想他?”
“我就是胡乱猜猜。”郭嘉讪讪笑笑,看到荀彧已经开始皱眉,搓搓胳膊赶紧闭嘴。
他不说,他不说还不行吗。
郭奉孝安静下来,袁小璟继续可怜巴巴的求助,“我和我爹说了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铁了心的觉得我们是因为他生病,为了让他好好养病才编出来的谎话骗他。”
郭嘉:……
听上去更不对劲了,这傻小子真的没有被骗吗?
他们家主公看上去温柔纯善,好像什么都不懂,不谙世事,善良到不可思议,可是那些都是假象,真正不谙世事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家主公纯粹就是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拿捏人心。
仗着自己长的好就肆无忌惮,偏偏天下人就吃这一套,弄得他这个能看穿一切的大智者反而像个骗子,切,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骗子。
他有九成的把握自己是对的,可惜众人皆醉他独醒,真是太不容易了。
荀彧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儿,安慰袁璟几句让他不要太担心,然后拎着郭嘉进去请罪,他们两个来的最快,待会儿还有荀公达和曹孟德等人,一个人解释主公不信,一群人解释主公总该信了吧。
吕布已经被自己的猜测吓懵了,看到荀彧进来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单枪匹马横扫千军的吕大将军局促的像个刚进军营的小兵。
他解释了,他真的解释了,可是主公根本不相信,他真的没办法。
原焕身上胡乱裹着袁小璟给他拿的斗篷,房间里燃着炭火,暖融融的不穿外衣也冻不着,只是他的身体养了那么多年也比不过健康的人,畏寒畏热难伺候的紧,屋里有炭火也得穿的厚厚实实。
看不出真实年龄的病弱主公面色苍白,眉眼间带了几分疲态,显然刚才和吕布的谈话很是耗费精力,病中的身体支撑不了他的逞强,摇摇欲坠看的人揪心不已。
郭嘉进来之前信心满满觉得这人是装病,真看到人后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真病和装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面前这位还是个有寻死前科的危险人物,这个时候或许懒得和他们玩小心机。
能把吕大傻子吓成这样,这人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郭嘉敛了神色,张口想要说话,又怕自己说出什么讨人厌的话害得他们家主公病情加重,只得不情不愿的将说话的机会留给荀彧。
生病了就要好好养病,别以为他不知道某人的小心思,想趁着生病不吃药不治疗拖到不治身亡一点可能都没有,袁璟小陛下没空天天盯着,他郭奉孝有空。
这个官不当了也得腾出来足够的时间陪吃药。
郭鬼才垂眸不语,安安静静的模样和往常判若两人,原焕不着痕迹的扬起唇角,真真假假才更不容易被看穿,装病太容易露馅儿,但是真病了只是演的严重一点儿可没那么容易被看出端倪。
他不信郭奉孝没有怀疑过他是装的,可是怀疑也没有用,谁让他们面对的是个真病号呢。
原老板掩唇咳了几声,笑意转瞬即逝,再抬起头又是那个病歪歪的柔弱小白花,哦,不对,应该是伪装成小白花的食人花,吃起人来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正好你们两个也来了,说说外面是什么情况吧。”
他们孤儿寡父撑起江山不容易,袁小璟刚刚继位还不到半年,朝中就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是对袁小璟不满意还是对他不满意,今天正好都在,那就给个准话吧。
是他们家袁小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还是朝中的旧臣们故意给他使绊子,总得给他个说法,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死就开始欺负他家崽,他要是真的死了,朝堂上得乱成什么样?
所以说人治就这点不好,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位更迭总会伴随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好在他们现在是在互演,其实并没有出乱子,不然换个没本事的来继位,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这一群从战乱中走出来的旷世奇才。
荀彧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看到他们家主公那张苍白疲惫的脸庞,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主公,是我等和陛下一同和你开了个玩笑,朝中一切安稳,无需担心,陛下会是个好皇帝。”
“文若当真这么觉得?若朝中一切安稳,你们又怎会和我开这么大个玩笑?”原焕揉揉额头,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荀彧和郭嘉面面相觑,忽然发现这场面的确不怎么好解释,袁璟小陛下是个沉稳踏实的好孩子,以他的性子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他们这些人中除了郭嘉也不是胡乱惹事的性子,在他们家主公看来,一群人一起说这件事情只是开玩笑,几乎和直接告诉他其中有猫腻没什么两样。
越说是在开玩笑,朝堂上的情况就越严重,他也就越放心不下。
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都哑火了,袁璟一看情况不好,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劝说,“玩笑”两个字是万万不敢再提了,越提越坏事儿,阿爹今天忙的时间不短了,需要赶紧回床上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处理正事。
正好太医那边药煎好送了过来,袁小璟跟看见救命恩人一样接过托盘,给荀彧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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