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里。一座宫殿式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yu腾空飞去。
一个身材修长。满头银发的老人。正仰坐在沙发中。从他那对无神的眼珠子中。不难看出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他。就是向子良刚刚说到的季如飞。
李秉一的电话。犹如是晴天霹雳。打破了季如飞的平静生活。方才正铺开宣纸。准备挥毫作画的季如飞。接到电话之后一下子就如霜打一般。整个人都焉了下來。眼见这样的情形。身边的秘书吓得连声问:“首长。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不用啦。你先出去一会。让我好好的静一下再说。”季如飞半躺在沙发上。无力地挥了挥手。秘书听他这么说。当然不敢违拗。只得给他加上开水。然后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秘书也沒有敢离开多远。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动静。
“三十五年。三十五年啦。该來的总是要來。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季如飞口中不停地在呢喃。他的话。旁人根本听不懂。象季如飞这种级别的官员。还会欠别人的债吗。如果真的是欠下了债。那这笔债的数额可不会小。一般的债务。怎么可能会让季如飞如此沮丧。
季如飞的眼光无神。一片迷茫。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一九五一年。解放了。进城了。作为胜利者的一员。季如飞成了军管会的一员。到处接受着人民的欢呼。他醉啦。鲜花。美酒。到处都有。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样的豪情。尽情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季如飞同志。你认识向子良吗。”一个总是深居简出。平时只有耳闻。沒有见面的高层领导在问话。这个领导不是别人。就是在历史上都一直有着大名的晏老。也就是晏子安的祖父。
从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季如飞就一直是忐忑不安。这么重要的领导人物。平时都是让自己高山仰止一样的存在。他不知道。晏老这样的人物。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风尘仆仆的从京城赶过來找自己谈话。
听到是这样的问題。他的心中反而是一松。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季如飞恭敬的回答说:“报告首长。我认识向子良同志。他是我党在敌人内部的‘夜莺’。解放前夕。还把我从敌人的狱中给救了出來。”
“是吗。”对方的声音有点冷。冷得让季如飞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季如飞本來张口就要答上一个‘是’。这一个寒战却让他楞在了当场。为什么。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題呢。这些明摆着的事实。为什么会让最高领导核心身边的人。专门从京城赶了过來。并且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进行谈话。
经历过多次党内整肃的季如飞。隐隐觉察到了不对。对面坐着的这位领导。可是专门负责搞整肃的专家。在他老人家手下。给当成‘托派’、‘特务’“叛徒”、“红旗党”等等坏人给打掉的老前辈。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数字。老天爷。怎么会让他找上了我的门。
晏老看到季如飞沒有吭声。反而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经过我们调查。向子良根本不是什么‘夜莺’。更不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此人原是军统特务。血债累累。解放之后。又重新编造身份。妄图混入革命队伍。”
什么。什么。向子良那样的好同志。竟然会是妄图打入我们内部的jiān细。不。不可能。季如飞的良心在呼唤着自己。解放前夕的那段经历告诉自己。这是yin谋。这是一个陷害自己同志的yin谋。
“怎么。季如飞同志。难道你对组织的结论有什么怀疑吗。”沒等季如飞多加思索。对面那位领导已经发现了他面孔上的挣扎。。并且发出了冷冰冰的询问。
季如飞刚想要答上一声‘是’。就看到了对方那幽深的目光。蓝蓝的。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方才把已经到了口边的那个‘是’给咽了回去。
“嗯。这样才对。”对面的领导注意到了季如飞思想斗争的过程。满意地表扬说:“在大是大非的问題上。沒有个人的恩怨好讲。你这样的态度很好。党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好同志。”
这个时候的季如飞。额头上沁出了一排排的汗珠。依照往常的经验來看。晏老的到來。不是为了给自己讲上这么一番大道理。。而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让自己做。老天爷。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就谢天谢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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