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先闭口。进牢房的时候,姚肆趁着两个衙役不注意,迅速在丘盏耳边小声道:“死人比活人让人安心。”
丘盏眼里一惊,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些人虽然让他二人做了替罪羊,可他们多活一天,对那些人就多一天的威胁。
换句话说,牢头里的人恐怕已经被收买了,这些人,恐怕不会让他二人活过今晚。
丘盏心里一阵悲戚,若说此前他还想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爹爹为了自己活受罪。可适才他忽然想通了,爹为了养活自己长大成材,吃了那么多苦,眼看三年之后就要苦尽甘来了,若自己再这里就结束了一切,那爹怎么办?
然而现实却让他愤然又悲戚,他现在哪怕想苟延残喘都不能够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一旦担上,何以洗脱?
姚肆也知道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可她有一点不明白,廖唯章不像是个畏惧强权的人,他明知自己和丘盏是被冤枉,今日却只字不提,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为。还是说,碍于上面的权贵,他也终究不能幸免?
分开时,姚肆给了丘盏一个肯定的眼神。熬住,无论如何一定要熬过去,虽然不知道明日的路在哪里,可今夜一定要熬过去。
丘盏点点头,回以一个鼓励的笑,是的,绝地亦有反击,他不相信老天爷真的要他命绝于此,他曾死里逃生无数次,若这次老天爷当真要收了他,那也是他命数到了。此时此刻,除了无法报答爹的养育之恩,他真的已经满足了。
“姚妹……谢谢你。”他笑道。
姚肆也是一笑:“谁让我们是一路人,一路人总能走到一起。”
丘盏嗯了一声,任由衙役将他带去牢房。若这真是最后一夜,那么至少他临死前有了三个朋友,这是他曾经不曾有过的。甚好,甚好。
公羽北等到张奎从公堂走出来后,便一路跟在其身后,直到张奎进了一家酒楼,他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甲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家少爷,不对啊,少爷什么时候会干这种事了?
“去问问张奎去了哪间?”公羽北忽然转头吩咐道。甲田立马回神,诶了一声赶紧去问,倏尔又回来,“少爷,人在二楼雅间,小的让掌柜的准备了旁边那间儿。”
公羽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带路的小二上了二楼。
“小二,再来两壶酒。”隔壁雅间传来已经醉醺醺的声音,这已经是张奎要的第五坛酒了,而且其中还有两坛是公羽北作为“好友”特意送的烈酒,张奎仅吃了两杯就已经醺了,那两坛下去,连说话都在打舌头。只是他脑袋还并未完全糊涂,恐是一心想灌醉自己,便一个劲儿的让小二上酒。
小二又从楼下端了两壶酒上来,公羽北在门口拦住他,三两句将小二哄下楼,自己则拿着两壶酒进了张奎的雅间。
“张奎兄,何以在此独自饮酒作醉,看着令人心酸不已,正巧我也在隔壁一人饮酒,不如你我便凑个桌儿,有人作伴总好过一人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