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何吩咐?”
他等了片刻,贺显却反而没动静了,孙莱士侧耳倾听,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一个轻微的东西落地的声音,他定眼一看,却是个小纸团,他心猛地突突直跳,忙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才迅速将纸团捡起来捏在手里。
借着蜡烛的那点微弱的光,他艰难的把纸团上面的内容看完了,然后他放下纸条,发了会儿愣,才慢慢将纸团揉成团,然后一把塞进嘴里。
隔了一会儿,又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扔了过来,只是位置没扔好,孙莱士趴在地上,使劲儿把手伸出去,才将那纸条捡回来。
他又借着烛光仔细看了,隔了片刻,将纸条小心折叠好揣在袖口,然后低声道:“大人放心,莱士知道怎么做了。”
“你二人要口供一致。”贺显终于出声儿了,声音低沉,显露了几分阴狠之意,孙莱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低声道:“莱士明白。”
他又重新坐回干草堆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半点动静,等躺下后,乱如麻的脑子渐渐有了几丝清明,然后才觉自己后背竟然一片冰凉,却是刚才出了一身冷汗,手脚也还麻着。
他躺了片刻,觉得手脚稍稍灵活了些,才又翻身而起,走到另一边的栏杆旁边,喊了声“先才兄”。
翌日一早,孙莱士照例被提去了公堂,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提审了,脸上一片麻木,像是提线的木偶,乖乖杵着,也没有往日的嚣张和底气,显然贺显和潘文成的入狱让他倍受打击。
目前事情已经差不多真相了,只等三个问题解决:张天的家属被解救、孙莱士的口供、还有魏先才的字据,然后就可要彻底定案了。
还有两日时间,武叔已经派出了最好的打探消息的人,只是出去一日,至今还没有魏先才口中世伯的消息。
他虽然着急,可又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知道孙莱士已经撑到头儿了,招供只是时间问题,而魏先才既然有字据,孙莱士定也是有的,他就不信孙莱士的字据也恰好被世伯带出京了。
武叔猛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孙莱士,与你一同下场的魏先才已经招供,他指认了礼部侍郎贺显和潘文成二人,并且还有字据为证。
本官念你是个读书人,尚对朝廷还有一丝作用,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如实招来,本官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若是还执迷不悟装疯卖傻,可别怪本官送你去见阎王。”
孙莱士木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恐,他本是举人身份,公堂之上是可以不用下跪的,此时却吓得普通一声跪下,哭道:“大人,您饶我不死之罪,我说,我什么都说。”
武叔眼里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来,只是他面儿上还是严肃一片,与窦观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儿,然后又看了看主簿,后者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只等孙莱士开口,就将其所述全部如实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