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咳了咳,可他心里却更惊惧,若是让这些人都涌进来,那可就完了。
不等他吩咐,身后手持长矛的衙役就十人一排站作五排,依次填充空隙,将进城的路堵住。
可这些难民们却如同疯了一般,他们抱着尸体挡在前面,丝毫不顾的往前冲,嘴里骂着喊着哭着,还有不少孩子也跟着,愣是让手持兵器的衙役们忍不住的纷纷往后退。
这些人,要么是妇人和小孩,要么是老弱病残,他们看上去都是面容消瘦弱不经风,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命呜呼似的,可他们那没有丝毫惬意的步伐,却又刚毅的让人心生寒意。
这些都是难民,廖唯章也替他们难过,他不可能真的让衙役们伤了这些苦难的老百姓。
他站在衙役队伍之后,扯着嗓子喊道:“你们都冷静些,朝廷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大家马上就可以自己种地,也有衣服穿,有口粮,若是体力够的,还可以找营生,只要去衙门登记,就可以分配。”
“什么解决法子,朝廷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你以为今日只有这二十几具尸体么,外城的那条沟里,扔了不知多少尸体,朝廷可有去看过一眼?”
人群中有一妇人尖锐着嗓子反驳道,语气里全是满满的怨怼,她一开口,其他人的声音就渐渐小了,妇人举着怀里的一个襁褓,哽咽道:“这孩子不足两月,却这么早早儿的就离了人世,只是这人世间如此苦难,早早去了也好,免得活受罪。”说着又呜呜的哭起来。
又有一七八岁大的孩子哭道:“娘亲生我养我苦了一辈子,可如今去了却连一块棺材都没有,你们这些当官的,一顿宴席就要去掉两三百金,两三百金足够这里的人吃喝好几月了,朝廷?朝廷在哪儿?我们看到的就是一群蛀虫,吃老百姓的蛀虫。”
“对,就是蛀虫,吃老百姓血肉的蛀虫。”
难民们开始集体吆喝起来,上百人近乎一窝蜂的往前涌,区区五十衙役根本阻止不了。
单察见情况不妙,当即道:“大人,先抓人。”
廖唯章也知道不能再心软了,立即下令道:“凡聚众闹事者一律抓起来带回衙门。”
一声令下,那些本来还有些顾虑的衙役们,各个儿凶狠起来,也不管手中的矛是不是戳伤了人,只管粗鲁抓人,再用绳子一捆了事。
难民们见此情形,一个个也越发不管不顾了,不知是谁喊了句:“去内城,凭什么他们吃香喝辣,我们却要挨饿受死,我们要见皇上,皇城之下都如此没有活路,天底下哪儿还有我们的活路,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对,我们也是人,我们也希望活命,可朝廷不给我们活命的机会,那还有什么怕的,我们进内城。”
渐渐的,不怕死的难民们,不管身上被扎了几刀,只管不要命的往内城跑,见到岔路口就四散开去。
不仅如此,外城还有更多的难民跟着涌入,而此时已经有不少脱离控制的难民朝着内城大街而去。
廖唯章看着失控的场面,觉得自己脖颈处凉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