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都已经走光了,林妈分配给糯米和桃子的任务就是把每桌还能吃的剩菜拣出来分门别类,虽说是剩菜,但毕竟是喜宴,看起来挺诱人的,糯米和桃子都偷吃了一些,糯米和桃子忙了整个下午都没吃东西,饿坏了。
桃子一边收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糯米说话:“你说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凤凰姐和姐夫的事会不会黄?”
糯米想了想林爷爷的态度说:“应该不会吧,你知道我们家和林家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喜宴也办过了。”
桃子说:“姐,今天凤凰姐闹的时候,我看姐夫都快哭出来了,当初二嫂结婚那会儿也不出门,地瓜哥都郁闷死了,他们男人娶老婆都这么难吗,也不对,我们班有个同学的爸爸家里是住楼房的又是独子,听说除了我同学的妈妈外面还养着两个呢,为什么有的男人能娶两三个,有的娶一个老婆都难?”
糯米简短地回答:“穷呗。”上辈子她常觉得上天对女人很不公平,女人要生孩子要伺候公婆还要看丈夫脸色,如果离婚很难找到合适的下家,但男人不同,常听说已婚带孩的男人娶了年轻漂亮的黄花闺女。
直到目睹林海娶亲的窘境,她才明白男人的不易。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和地区,女方以及女方家庭对男方家境和拿得出来的彩礼尤其看重,固然有少部分家境不错的男人除了稳住家里的妻子还能在外寻花问柳,但绝大多数没什么钱的男人连娶一个老婆都难,打光棍的绝不是个别。很多条件差的家庭,父母为了让儿子能娶上媳妇,只能用换亲或是从外地收养童养媳甚至买媳妇等方法来解决问题,但是女方只要想嫁人总会有选择的余地。
无论身为男人还是女人都有各自的不易之处,这样一想,她的心境开阔了很多。
林妈给糯米安排好任务后又回到屋子里,刚进门就听见林爷爷的怒吼:“男人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在省城有了别人就开始嫌弃凤凰,要不然你这么孝顺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肯听爷爷的话,我告诉你,那些城里的娇小姐那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娶老婆一定要娶个朴朴实实能过日子的!”
林海外公脸红脖子粗地吼道:“那女娃儿这副德行像是能过日子的人吗?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婶子,我们要回去了。”
林妈抬头只见抬家具的汉子们过来告辞,当时要请师傅盖房子或是请人帮忙干活,主人家都要给他们每人准备一碗“接力”招待他们,林妈让他们等等,拿了些喜宴剩下的弹涂鱼分给他们,又对他们谢了一番。
林海外公气势汹汹地对他们说:“我们不要家具,把家具给姓池的一家抬回去!”
林爷爷连忙反击:“老牛头,你可别忘了大海姓林!而且,这是在林家,是在我的地盘!”
林海外公闹起来:“林倔头,你的地盘怎么啦?要没我女儿你哪来的孙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咋不上天呢!”
林妈心想,这俩老顽童可真行,当着客人的面能不能收敛点,这么一吵,不能外扬的家丑也外扬了。
算了算了,就算他们现在不吵,想必他们刚才在后间吃“接力”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林海外公和林爷爷的争吵声,送嫁队伍里带队的李福菊以前生病被林爸救过,于是对林妈说:“婶,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妈叹了口气:“大菊,你有话就说吧。”
李福菊这才说:“老池家的大囡不是我说,论样貌是挑不出毛病,打小为了她向老池家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这样的人愣是拖到二十多岁还没结婚,婶不觉得奇怪吗?”
林妈想了想说:“说不定是追的人太多挑花了眼,这才耽搁了。”
说完她也觉得这理由牵强,只是当初考虑到林海年纪也大,加上家里穷,又在外地当兵,挑拣的余地不大,过得去也就算了吧。
那人直摇头:“婶,真不是我盗亲,凤凰今天的表现你可别以为是个偶然,那媛闺囡脾气普通人真消受不了,以前村里喜欢她的小伙子海了去了,可没相处几天知道她的脾气一个个都屁滚尿流了,要我说这样的人就该找个比她还要心狠手辣的人磨一磨,兴许还能好些,可你们家大海是个厚道人,只怕娶了她...”
“是啊是啊。”那人没说完,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她下面几个弟弟也就罢了,她妹妹从小没少受她欺负,说来也怪,一家生的女儿脾气就能差那么多。”
这些人很多都和凤凰是同学,不是同学也是校友或邻居,对凤凰的事早就耳濡目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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