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诺生怕打扰了这祖孙二人独处,转身想要离去,只听得身后傅茗香的声音忽然严肃了些,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宇儿除了与我对弈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呢?”
这叶浩宇平日在百醴香只呆得住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去跟城里要好的公子哥厮混在一块。而最近出了趟远门回来,按说应该找不到踪影才对,更别说待在家中陪老夫人下棋了。
那傅茗香是何许人也,对于她这个小孙儿,真是一眼便看透了。
“祖母,什么都瞒不过您!”叶浩宇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棋子。
叶浩宇确实并非是来下棋的,他的棋艺这么差,跟傅茗香对弈,根本就没有胜算,像他这般好胜之人,无异于是来自取其辱的。
“此次下江南,三弟与我一路同行,多次向我吐露要进百醴香帮忙。我看他对百醴香的事十分关心,便答应他向祖母求一求……”叶浩宇说罢 ,给老夫人斟了斟茶。
傅茗香叹了叹道:“想必你也是知道,我是不希望伟儿与你一同打理百醴香的。”
苏诺听到这里,心生疑惑,两个孙子似乎感情并不差,两人都有心一同打理酒坊,这是好事儿呀。
“孩儿知道祖母也是为我好,只是孩儿也抵挡不住三弟百般的央求。”叶浩宇薄唇一抿,愁上眉梢。
其实他对于叶浩伟进入百醴香的事情,也并非那么愿意。南下一路风尘仆仆,刚回到叶府,还未能好好歇息,沈紫莲便找叶浩伟商量此事。
叶浩宇对于自己作为继承人的事还是很有自信的,不禁觉得沈紫莲多此一举。沈紫莲把那日在书房与傅茗香的对话跟叶浩宇一说,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叶浩宇似乎又觉得有些道理。
思来想去,与其让叶朔辰有可乘之机,不如把老三也弄进百醴香,先把这祖业继承下来,之后分家大权也就握在自己与老三的手上了,哪还有他叶朔辰说话的地方?
“你可知伟儿若进了百醴香,也管事儿,日后对于你在酒坊的地位,可是会有影响的。”傅茗香其实心中早有答案,只是她要把这利害关系再跟叶浩宇说透了,讲明了,若他能接受,也罢了。
“这……”叶浩宇有些迟疑。
“伟儿在百醴香任职,若是得到那些老伙计,老掌柜的忠心,必定危及你的地位。”傅茗香抚了抚额前的细发,继续说道:“历来,在商贾之家,这也是一大忌讳。”
“……”叶浩宇确有些难色,默不作声。
“宇儿,你不妨再回去多思量思量。若非要让伟儿进百醴香,也并非不可。”傅茗香说着,站起身来,整了整华服,在院里踱了几步,继续说道:“但要确立你在百醴香的地位,则必须确保大权握在你手中。”
叶浩宇紧绷的眉头稍稍稍舒展,却仍是满脸愁云,不解地问道:“如何确保权力在自己手中呢?”
“这便要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了!”傅茗香已经点到为止,剩下的话,当然不该由她嘴里说出。
“那,孩儿先回去静静地思量几日,先告退了。”叶浩宇悻悻然地起身,向傅茗香作揖,退身离去了。
苏诺将这一切都听了进去,轻轻叹了一口气。叶浩宇这人资质平平,不懂得审时度势,傅茗香这般苦心,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没听懂。
“诺儿,你要在那站到何时?”傅茗香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其实刚刚傅茗香起身之时,便见到拱门后有一抹粉红,藏匿于灰墙之处。当时踱了几步,走进了才看到原来是苏诺。
苏诺心中一紧,本想悄然离开,却不想自己已经被傅茗香看到了,心中也担心傅茗香误会她在此组做些什么苟且之事,还是从拱门后走了出来。
落落大方地上前几步,来到傅茗香跟前,淡淡一笑,翩然自若如惊鸿,向傅茗香伏了伏身子:“还请老夫人息怒,诺儿确实听到了您祖孙二人的对话。”
傅茗香面带愠色,厉声说道:“为何躲在暗处偷听?”
本来这段对话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至于需要偷听,但听到就听到了,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苏诺抬起眸子,温婉如水,但直视傅茗香的视线中却并无丝毫惧意,缓缓道来:“诺儿也是无心,碰巧在此处见到院外的花径十分清新雅致,并不知它通向茗香楼,也更不知老夫人与二少爷在议事,碰巧听到,害怕惊扰到二位,因此并未上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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