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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绾心怎会忘了那一日贤妃是多么严苛地责罚自己呢?而壁珠,在那一次祸患之后便在脸上留下了永远无法彻底消退的疤痕。尽管那疤痕在郑易辰的调理下已经稍稍褪去一些,可是壁珠的脸上,毕竟是被贤妃锋利护甲所削去了血肉,哪怕是郑易辰拼尽医术,也不过只能是让壁珠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可怖罢了。
想到此处,萧绾心不禁微微垂下眼眸,低低道:“其实,按着我的家世,不管嫁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与其伤心,倒不如奋力一搏,嫁得一个一心人,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蕊珠悄然一笑,温然道:“二小姐与皇上当真是情深爱重——只是,奴婢却看不明白了,皇上为何要骤然封宫呢?”
其实萧绾心又如何能知道呢?
萧绾心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既然这封宫的旨意是皇上下的,咱们只要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左右我也不能侍寝,与其看着皇上与别的妃嫔欢爱燕好,我宁可躲在我的柔仪宫里,看我的孩子安稳地降生。”
“二小姐……你实在太辛苦了。”蕊珠低低道。
萧绾心却是眼眸一扬,温然道:“我不辛苦。”萧绾心垂下脑袋,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温然道:“只要是为了这个孩子,不管让我如何都是值得的。”
而这一边,永和宫,情欲的味道越来越浓。
床榻之上,只有一对已经稍稍疲乏的男女彼此依偎着。而女子的柔嫩的手指轻轻搔刮着男子的脊背,就像是绵绵不尽的春水,安抚着男子焦灼的情绪。
慕容景天热烈的吻逐次落下,贤妃却微微睁开了自己双眼,低低问道:“皇上心里头不高兴么?”
慕容景天也不管贤妃说的话,只是奋力起伏着。可是,贤妃能确切地感受到慕容景天微微的震颤。
“那么,皇上要如何处置宸昭仪呢?”贤妃执拗地开口道。
慕容景天猛地一惊,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贤妃距离慕容景天那么近,看着慕容景天的眼睛,心中却不寒而栗——贤妃入宫侍奉多年,这是贤妃第一次看到慕容景天几近暴怒的眼神。
而慕容景天嘴上却是冷冷地,只是道:“贤妃,这样花好月圆的时候,你提那个人做什么?”
那个人——么?原来皇上都不愿意提及“她”的名字了么?绾儿,那样真切的亲昵的话,在听到了一个小小奴婢的三言两语之后,这样的温存就彻底土崩瓦解了么?
贤妃冷然一笑,不作他想,只是淡淡地仰起头,道:“皇上,请恕臣妾直言——宸昭仪已经怀有六个多月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这个时候,慕容景天微微一颤,从贤妃的身上翻落,倒在一边,低声道:“朕不想赶尽杀绝。毕竟,宸昭仪对朕的心意,朕还是明白的……”
贤妃淡然一笑,用自己柔软的身体包裹住慕容景天,柔声道:“或许宸昭仪对皇上果真情深爱重。可是,宸昭仪腹中的孩子呢?如今皇上的皇子就只有皇后的这一个。宸昭仪的这一胎,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若是皇子,那便是关乎大周江山社稷的大事情……皇上,您不能不上心了。”
慕容景天冷冷地道:“罢了,朕自有朕自己的主意。”
“是——”贤妃知道,慕容景天的愤怒已经几乎到达了定点。此刻如果在说什么,无异于引火烧身,便也静静地不说话了。
这边凤寰宫中,皇后却依然兴致颇高,一直与软玉下棋解闷。直到月到中天,都丝毫没有困意。
软玉虽然倍觉疲乏,可是见到皇后兴致如此之高,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和着下棋,温然笑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夜都这么深了,您为了自己的凤体着想,也该早早休息了。”
皇后却是抚了一抚自己的鬓角,淡然一笑,道:“这么多年了,本宫难得这么高兴。又不能随意庆祝,只能与你通宵下棋,以示庆贺了!”
软玉笑着道:“奴婢明白皇后娘娘为何高兴。其实这一番连敲带打——”软玉娇然一笑,道,“皇上心思厚重,并非常人可以揣测。只是这样的事情不管落在哪个男人的身上,只怕都是要耿耿于怀了。皇后娘娘,您不仅棋艺一流,更是深谋远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