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未进,自个儿犒劳自己的养胃粥被周末霸占了不说,那牲口喝了一口,竟然不满意,腆着老脸说不够甜。
气得祁宝宝直跺脚,要不是有祁父帮周末撑腰,祁宝宝估计都要从厨房抬菜刀了。
祁父祁母来得急,走得也急,吃了早餐就要回北方,说是来的时候火车票都订好了。
送祁父祁母上火车的时候和接二老的时候不一样,祁父和祁宝宝父女俩也不互相看谁谁不顺眼了,相反的,还一副依依不舍的,这一次,周末彻底成了外人,根本插不上话。
祁父临上车的时候,对祁宝宝说:“闺女,我逼你这么多年,你就和我对着干这么多年,可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真有你的。”
“爸……”祁宝宝喉咙哽咽,忍不住脱口而出,“女儿对不起您!”
“闺女,人活一世,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祁父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说,“爸爸老了,胆子也变小了,幸好有那小子和我上了一课。你要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只要你认定的,就拼命攥在手里,你爸没那么封建,不讲门当户对,也不管姻缘八字,哪怕是个要饭的,缺胳膊酸痛的,只要你敢嫁,我就敢把你送进花轿!”
“走了!”祁父走了,半点不拖泥带水,哪怕祁宝宝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哪怕祁母捂着嘴拼命摇头,他都没回一次头,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肩部,将他出卖了。
康城火车站,这个地处城郊,只有火车到站和出站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的地方,因为火车的开走,显得冷清起来,除了两个工作人员在远处扫地,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间的祁宝宝,周末也不去安慰,他就这么站在祁宝宝的身边,不声不响地抽烟,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祁父说的话。
“闺女,我逼你这么多年,你就和我对着干这么多年,可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真有你的。”
“闺女,人活一世,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
“爸爸老了,胆子也变小了,幸好有那小子和我上了一课。”
“只要你认定的,就拼命攥在手里,你爸没那么封建,不讲门当户对,也不管姻缘八字,哪怕是个要饭的,缺胳膊酸痛的,只要你敢嫁,我就敢把你送进花轿!”
这是怎样的父亲?又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周末仰望过无数人,不过,他的仰望,总是带着占有和野心的,恨不得把他所仰望的人的一切都夺过来。惟独想到祁父离去时那坚毅到不会回头的背影,他才是真正地仰望,对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的曾将的仰望。
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周末憧憬的同时,也开始害怕起来,他怕自己蹦跶一辈子,到头来,依然是穷鬼一个。
“你要相信,你床底下的这些破书,有一天会变成大把大把的钞票!”这是祁父昨晚躺在地下室,快睡着的时候对周末说的话,“你想要得到更多,自然要比别人失去更多,也要比别人痛苦更多。人生是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那些失败者,不是输在对手的智商和实力上,而是输在了中途的放弃上,你一直跑一直跑,别人吃饭的时候你在跑,别人睡觉的时候你也在跑,总能比别人跑得远、站得比别人高。”
无怪祁宝宝被周末起了个“女悍匪”的外号,别看这女人哭起来的时候一副石破天惊的样子,就跟打雷一样,哭声能让魔鬼也难过,可是,她好起来也实在是太惊人了,周末完全跟不上的节奏。
“死小子,看我哭,你挺乐的吧?”祁宝宝很爽朗地甩了下马尾辫,就这么很突兀地站起来,虽然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可下手实在是太重了,手指揪着周末的胳膊,疼得后者撕牙咧嘴。
既然心结打开了,祁宝宝就下了个决定,她打算让周末追求自己,不过,这种心思只能存在心里,打死祁宝宝也不会说出来。
“周末!”祁宝宝的印象里,她似乎是第一次叫周末的名字,平时都是“臭小子”、“死小子”、“排骨精”的。
暗恋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好意思叫那个人的全名。祁宝宝已经不记得自己从哪听来这么一句没道理的话了,她曾经也嗤之以鼻,觉得这话没营养,不过,真的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似乎还很有道理。因为,她在叫周末的全名的时候,分明感觉到脸颊滚烫。
对付女悍匪,唯一的绝杀是“以不变应万变”!
且不管胳膊是不是真的被祁宝宝揪得火辣辣的疼,周末就这么一直揉啊揉的,当作没听到祁宝宝叫自己,甚至刻意放慢脚步走祁宝宝的后面。
“咱今天继续放假,你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祁宝宝挺小女人地说,语气还有些撒娇。
不过,即使她都这么放下身段了,也没能听到周末回答,因为后者看到宝宝旅行社门口蹲着的阿伟的时候,已经快步迎上去了,祁宝宝当时恨不得用豆腐把周末砸死算了。
“老大!”阿伟总算等到周末,忙站起来,“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