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响动,那名着深蓝色背心的少女顿时就被唬了一跳,手足无措起来,见到来人是夕儿,神色一慌,忙站了起来拦在了火堆前。
那火燃的正旺,如何能挡得住,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夕儿在见到对面那人且是人后由原先的心惊胆战已转为了镇定自若,佯装不知后头的熊熊火焰,堆了笑脸走上了前去,热络地打着招呼。
“这位妹妹可是六夫人房里的?我……”待走得近些便瞧见那侍女脸上犹未干的泪痕,忙又关切的询问,“这位妹妹可是身体不适,怎的如此落泪?”
那少女见夕儿一脸真诚,不由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不再敌对戒备。
略欠了欠身答道:“奴婢海玉,确是六夫人房里的,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夕儿刚想回话,却见得那名侍女身后的火直冲发梢,忙一把扯拉过来。
原是那海玉方才慌乱之中衣摆不小心沾染了火星,不过片刻那火便成了燎原大火,再晚些时候,那海玉便就要被它吞噬了去。
“哎呀,你这衣服都着了,别动别动我帮你扑灭,还好你这衣裳厚些,不然可有你受的!”海玉听着夕儿嘴里那毫不掩饰的责问,责问中带着深深地关切不由眼一热,想起了先前的海棠也是如此为着自己,可是她却……当下便有些哽咽,“多谢姐姐!”
夕儿看着自己的外套已烧焦不由暗暗心疼,这可是冬天里唯一的一件较厚的衣裳了,嘴上却还是装着大方,“谢什么,这都是姐姐应该做的,不过,你这是在烧什么呢?”夕儿说着便就往火堆里凑,要瞧个仔细。
海玉一见那还得了,忙回过神来拉住了夕儿殷切的道:“都是主子一些旧衣裳穿不得了的,所以才特特命了奴婢来烧了它,别脏了姐姐的眼,姐姐,你这衣裳为了我都成这样了,我那儿有件六夫人赏的袄子特别适合你,姐姐跟我去拿了去,也算是我报答姐姐的这一份恩情!”
原本就心疼自己烧焦了的衣裳听得海玉如此说,心下自然有些向往,又觉着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怪不好意思的,便手摸了摸发髻,讪讪的道:“那怎么好意思,再说了你这衣裳还没燃尽了,怎能就走了?”
在师府里的丫鬟哪个不跟人精似的,何况又是六夫人房里伺候起居的侍女不同于粗使婢女,那瞧人的眼色哪能差了去。
海玉瞧着夕儿身上穿着都是几年前的旧衫就知她没见着过好衣裳,再者自己也是真心想要以此报答,见夕儿神色间也是有点心思的,便拉过夕儿的手上前一步劝道:“姐姐放心吧,这会子有些化雪,出不了事儿,再说此处距离我那儿不远,我们快去快回便是!”
夕儿还是有些犹豫,“这……”
海玉一见,便越发地觉着夕儿为人不错,有心结识,“姐姐,你就全了海玉的心思吧,若不是你我哪里还能如此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呢!”
夕儿转眸一想,终是被劝服了,小心翼翼的道:“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吧!”
“嗳,姐姐这边走!”海玉见夕儿没再追问那火堆的事儿,神色一喜,当下便就拉着夕儿往六夫人处走去。
夕儿对着海玉微微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临行前,瞧了一眼那转角处,微微点头。
“姐姐这边请!”海玉在跟前客气的说道。
夕儿忙转回了头应了声,跟了前去。
一直掩藏在转角后头的师轻青听见夕儿与海玉的说话声音渐行渐远,忙走了出来,出游廊的时候屋檐一滴雪水刚好滴在师轻青头顶上,立马凉了个彻底,从头到脚都通了。
师轻青忙抱住双臂,打了个冷噤,身子是越来越烫了。
师轻青摇了摇头妄想驱散脑中的混沌,不知是摇得猛了亦或是身子太虚,总之这一摇晃得师轻青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师轻青忙半蹲了身子调整了呼吸方才往火堆处走去。
虽然温度低但衣裳乃是干燥之物,这么会子功夫也都燃烧起来了,师轻青望着越来越旺的火龙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眉头轻蹙,就这么瞧去确实只有些衣裳。
白耽误这么长的功夫了。
师轻青望着它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准备踏步离开
脚尖却突然一阵灼热,师轻青低头察看,原是方才离得太近鞋面受热太过就快燃烧了起来,忙退了几步,使劲跺着脚。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师轻青这一退刚好瞧见了那堆里的不同,暗里说若只是一堆衣裳那火定是从里到外从下至上的,可这站远了方才瞧见那火竟只是外圈燃得更旺些,内里不过是星星之火还散发着烟雾,那里一定不是衣物,否则这些时候还能燃烧不起来?
一定是一些无法马上燃烧的东西。
思及此,师轻青便打算上前仔细去察看,可走得近些,那外圈的火便随着风动向师轻青扑面而来,热浪袭人。
师轻青只好顿足,反而又后退了几步,到了屋檐下。
正思索着该如何,又一滴雪水滴落刚好没入师轻青的脖颈间。
师轻青猛得咬牙闭上了眼,好冰。
不过转瞬,那眼又马上睁开,微沉吟了片刻定了定神便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雪滚了个圈,挪到了火堆旁,猛得砸了下去。
雪一遇着火便融化开来,越来越多的水与火焰相撞,将其淹没,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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