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分别探望过大舅与二舅后,脸色微沉的丰俊苍同面色凝重满腹心事的花宏熙相携跨入书房,心思各异的在锦榻上相对而坐。
心思流转间忽而眸光微闪的花宏熙猛然抬眸瞥一眼漠然冷肃的丰俊苍,眨巴眨巴眼睛的花宏熙略发迟疑的道。“王爷啊,你就算要躲着某人坚决不肯去行宫坐镇,也该在校场主持大局吧,否者你老是这么守着,王妃怕是难以安心调养啊。”
“本王若是不看着,阿芸她早就强撑着来回蹦跶着处理事务了,你确定本王不在,你能看得住她?”冷冷瞥他一眼的丰俊苍轻轻摇头。
“……呃?”愕然一怔间,顿时无语凝噎的花宏熙默默垂下了眸子。
“况且,本王也需养精蓄锐,不是你说的么?”凉凉瞥他一眼的丰俊苍意有所指的道,轻轻叩击几案的手指更是坚毅了几分。
养精蓄锐?唇角微僵的花宏熙觑一眼薄唇紧抿间唇角那抹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不禁满头黑线,为何他总觉王爷那般不咸不淡的养精蓄锐是假,阴谋算计才是真?
而无视他神色流转间的不置可否,略过他瞭望敞开着的窗外满眼肃杀秋色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愈发晦涩难明。
“阿熙,对于欧阳豪你可有想好……”
“师父?”丰俊苍的欲言又止,令正要放下空了的茶杯的花宏熙手下的动作一僵,略发狐疑的瞥一眼眸光深邃犹如浩瀚星空的丰俊苍,神色肃然凝重了几分的道,“可是又出什么事了么?”
对于花宏熙的不答反问,缓缓收回深远的眸光的丰俊苍先是深深的瞥他一眼,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花神传来消息欧阳豪与蓝圣衣同时凭空消失了,阿芸与本王猜测他们极有可能是冲着南疆而来了。”
“耶?你是说师父与巫教教主联手下山冲着我们来了?”猛然膛大了眸子的花宏熙满是不可置信的盯着丰俊苍的每一丝表情变化,然对上他那极为笃定的神色,迟疑的默默良久的花宏熙却是唯有眉头紧蹙的喘息不定。
而将他神色流转间的纠结与惊惧之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剑眉紧蹙间锐利冰寒的眸光深深的凝望他良久,“阿熙,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颓然的耷拉下脑袋的花宏熙漠然喟叹,那是有心里准备就能行的么?要他对上自己的师父,更是岳父大人的圣域宗师欧阳豪,且不说他有无与之抗衡的能力,就是他的立场与身份根本就是未战先输啊!
而仿佛是洞悉了他的心思般,缓和了几多神色的丰俊苍同他轻轻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猛然抬眸的花宏熙愕然一怔。
“本王同阿芸商议后觉得这事上你与婉婉最好避嫌,一切由本王担待。”
“只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虽感念丰俊苍与李瑾芸的体谅之心,然而眉头早已打成死结的花宏熙却是难以自已的喟然长叹。
而与此同时,不若书房中花宏熙的长吁短叹,厢房中靠坐在床榻上的李瑾芸面对苏志远的担心,苏志清的焦虑与苏志祥的碎碎念,柳眉紧蹙间却是唯有唇角微僵的洗耳恭听。
只是面对她那副仿若虚心受教的小样,念叨到口干舌燥的苏志远与苏志祥面面相觑间相视凝眉——她那是什么表情?
然不若苏志远与苏志祥的纠结无语,在旁默默良久的苏志清剑眉微扬间不觉轻轻摇头。
“芸儿啊,你现下已经是苍王的王妃,日后更还可能会是、会是更加尊贵的人,且不可以肆意妄为了啊,以免我等真诚了千古罪人……”
苏志清的话意犹未尽,然却是寓意深远,心明如镜的苏志远与苏志祥频频点头,而若有所思的一一瞥过三人一眼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间却是不觉莞尔的轻轻摇头。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的心意芸儿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在芸儿心中,外公同舅舅舅妈还个哥哥们与阿苍都是同等重要,芸儿不希望你们之中有任何闪失的心情,你们该也能感同身受,所以对于那样的选择,芸儿无怨无悔,更何况,一根筷子一掰就断,唯有大家齐心聚在一起才能抗衡眼下的风云突变啊。”
“哎,现如今这风口浪尖的,凡事都需要三思而行,切莫再出什么岔子了啊,否则怕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深知她话中深意的苏志远长叹一声。
“先不说当下局势,太过沉重了。”柳眉弯弯的李瑾芸瞥过三人更加沉郁凝重了几分的脸色,眸光微闪间,连忙转移话题道,“大哥此前中了过量的**,现下感觉怎样了?”
“无碍的,花少主与香巧都把脉确认过了。”拍拍坚实的胸脯,苏志远豪迈的朗声道。
“那就好。”淡然含笑的李瑾芸美眸微眨,“现在就我们在这里,大哥可否同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这好好的你怎么就会中招了呢?更何况,外公派你去只是接人而已,丞相与赵辉武就算再糊涂也不该对你下手才是啊……”
“理论虽是如此,但你们却莫要忘了赵敬辰父子的野心!”语气阴沉了几分的苏志远眸光满是肃杀之气。
“除此之外,大哥可有发现什么其他异样么?”
“异样?”唇角微僵的苏志远瞥一眼眸光流转间满是古怪之色的李瑾芸,顿了一下,凝眉沉思片刻,然却是轻轻摇头,“芸儿想知道的异样,怕是得另寻他人去问了。”
“呃?为何?”
“因为我才同丞相碰面,喝杯茶而已,然后就一切成迷了……”
噗嗤,耳畔赫然传来的笑声令脸色陡然爆红的苏志远险些挂不住面子,然而左顾右盼间,苏志清依旧一副温吞的好好先生的模样,苏志祥更是极为无辜的耸耸肩,甚至还同他相视摇头。
默默回眸的苏志远不禁唇角微僵,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却说苏志远的疑惑无从解答,而待到偌大的厢房中唯有靠坐了许久脑子些许晕乎的李瑾芸,以及端坐在床榻旁同她相视凝望的苏志清。
“二哥,抱歉,青竹的事……”
“芸儿切莫自责,那只能说是天意难违啊。”心知她在抱憾什么的苏志清连忙打断她的自责,正了正神色,顿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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