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巍临时有事被人唤走了,步履匆忙,似乎是突发了什么紧急情况。冯长老一面觑着徐长老的神色,一面打算赶紧唤人把两只小的领走,免得再起什么冲突。
徐长老拉长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努着嘴,显然极为不高兴,却忽然冲周围看热闹人群中的某处招了招手,唤道:“洵儿,你来。”
他声音不高,却生生盖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场上静了一瞬。远远地有一人应声而出,毕恭毕敬地上前行了一礼,道:“师父。”
众人一看,来者不过二十六七,长手长脚,整个人瘦削而高挑,却是徐长老的关门小弟子,周洵。
徐长老最大的徒弟已年近六十,本早已不授武艺好多年,忽有一日见到周洵,发现此子天资上佳,啧啧称奇之下,便破例又收了这么一个小徒弟,虽然自己许多徒孙的年纪都比他大了。周洵也不负所望,卓绝的天资加上昼夜苦练,没多少年,功力已直追几位师兄,而今在清安派也是排的上号的高手了。
徐长老干巴巴道:“洵儿,既然这两个奶娃子非得闹着给掌门送东西,你就送他们一趟吧,快去快回。”
周洵自是躬身应是,直起身时转脸冲南宫和穆白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一张脸黑黝黝的,嘴又格外地大,这一笑起来,颇有点惊悚的味道,吓得穆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周围人都善意地哄笑了起来。这徐长老在清安派内是出了名的外冷内热,表面上声色俱厉,其实倒还挺担心两个小娃娃,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周洵虽然看起来糙汉子一个,长相还有点磕碜,实际上做事细心,身手利落,实在是很可靠的一个人。
冯长老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徐老,笑道:“这就太好了,周洵出马,实在是再稳妥不过了!”
穆白在一旁却有些惊疑不定。他当初写安辰轩到达清安派时,南宫辙已死,卓巍成了清安派的掌门,主要的故事都集中在安辰轩在派内应付南宫清晏的找茬,派外行侠仗义,并不了解派内长老的心性如何。
现在从小南宫的角度看,他父亲的死亡怎么看都有些蹊跷,内部人似乎是不能完全脱开干系的。现在这徐长老的样子,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他亲自点的人,实在让人有些不安。
手心被人捏了一下,穆白内心乱糟糟地转头,却见南宫清晏并没有看他,反而是冲着徐长老微露了一点笑意,一丝不苟地行了一礼,谢道:“如此,便多谢徐爷爷了。”
又冲周洵行了一礼:“有劳周叔了。”徐长老真按辈分排不知比南宫辙高了几辈,但一来南宫辙位尊,二来双方师门之前其实并无大的交情,没有徐长老与南宫家某位先人称兄道弟的过往,双方便也混着大致按年龄称呼了。
周洵自是连连摆手道好说好说。
徐长老哼哼了两声,嘴里不知嘟哝了点什么,拄着钢拐转身走了。冯长老笑呵呵地冲南宫挥了挥手,说声快去快回,也离开了。南宫清晏这才对周洵说:“周叔叔,我还有点东西落在了坐忘峰,想回去取一趟,您稍等我一会儿可以么?”
周洵一愣,抬起眼有些意味不明地扫了南宫一眼,又看看穆白,终于还是龇了龇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那自是没问题的。”
穆白的手心又被重重捏了一下,这回他终于确定之前不是错觉了。小南宫这次转了头,说:“阿白,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两人视线对上,里头忽然就有了那么一点心照不宣的味道。
穆白重重点了点头。南宫清晏再看了他一眼,转身一个燕子三抄水,脚下几个轻点,便已窜出几丈之外了。
周洵看看两个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小鬼,有些牙疼般地抽了抽嘴角。
坐忘峰对穆白来说是一座绝难攀登的高峰,南宫清晏一个人上下却是轻松不已,前后不过五六分周,他便快速回来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连气息都不曾乱一点。
小南宫先拉着穆白上了马,自己也一跃而上,正看向周洵,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贴在了自己身后无声无息地上来了。一愣之间,周洵又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缰绳,手腕一抖,舌绽春雷,一声“驾”字出口,白马便兴奋般地嘶鸣了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周洵笑道:“晏儿呀,难得你去一趟马厩就看中了我这匹‘玉雪骢’,真是好眼光!”
南宫清晏和穆白都是心头一跳,却坐在马上一动不敢动,相握在一起的手渗出了冷汗来。南宫强笑着接道:“是么?我看着白马神骏非凡,原来是周叔叔的,果然好马配英雄。”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狗屁不通。周洵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穆白完全没有机会询问南宫他做了什么部署,心里忐忑得要命。好在一路上没有任何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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