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如此恐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高山径直朝陌生的客人看去,但除了一张她不熟悉的有些粗野的不属于本地的面孔外,她没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仆人又捏了捏她的小指。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女孩一惊,顺势就朝客人的手指瞧去。
下一刻,如不是高山紧紧握着张豪的手,非得尖叫出来。或者说如果当时她还能想起自己可以发出声音的话,那么肯定已经叫出声了。
那位陌生的,坐在餐桌上与她父亲相距不到一米的客人左手小指外裹附着一层金色的金属。
按一般的揣测,这层金色的金属不是特殊的装饰癖好,就是真实替代了那根不知何故残缺的手指。
但不管如何,它的特征和张豪描述的昨天他们在‘杀手之塔’上遇到的那名杀手一模一样。
大小姐将张豪的手在背后攥得死死的,短短几秒钟,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她立刻环顾餐厅,看向毫无防备吃着早餐的父亲,看向恭顺地站在旁边的老管家,大厅里没有其他人了,隔间的女佣和男佣正忙着什么,估计是她的早餐。
而现在,一个杀手正坐在他们之间。
高山想赶紧提醒父亲,提醒塞巴,甚至想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父亲身前,但却在这时想起了自己的男仆在面临生死抉择时的冷静判断,想起了父亲在商业决断时的果决头脑。
大小姐一口将桌子上的一杯清水一饮而尽,伴随着冰凉的感觉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然后,她一边礼貌地冲着空气微笑,一边坐到了父亲与杀手之间,问右手的父亲,“这位客人是谁呢?”
高川抿着嘴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就好像试图隐藏一个秘密。这让大小姐更为不安了,她如坐针毡。
等女佣端来她的早餐,才听父亲开口说:“尝尝这位‘客人’从海上带来的鲜鱼。”
高川特地重读了‘客人’二字。
大小姐低下头,看着餐盘中煎烤的鱼肉,拿起刀叉,切开鱼肉,小心放进了嘴里。不管这鱼肉真正的味道如何,她现在都无心品尝,也都感觉不出来了。
她一心思想找到机会将‘客人’就是杀手这件事赶紧告诉父亲或塞巴。但这两人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她的频繁暗示,甚至不往她这边看一眼。
“对了,高山,说说,什么事?听塞巴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又是那种认真中带着一缕随意的语气。大小姐记得父亲每次想取笑她之前就经常用这种语调。
她放下了刀叉。
“现在你就可以说了,让我听听我女儿这么火急火燎到底是为了什么,亏损了一千万?还是说泄露了什么重要的商业机密?”
大小姐有些不满。“都不是,爸爸,你知道的,我负责的项目很成功。”她顿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清水,然后鼓起勇气说,“是危险。”
“哦,危险?”高川点头应和。“可我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丫头,怎么,你不是相信了什么塔罗牌的预言吧?”
“才不是!我说的是您,您自身有危险!”大小姐几乎快要喊出来了。看到自己的父亲终于皱起了眉头,她甚至都松了一口气。
“放心,我可健康得很。每天五公里长跑,半个小时的无氧锻炼。饮食当然也很健康,最近一次体检得了八十五分。你爸我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但身体年龄可能要年轻十几岁。”说完,他和客人相视大笑起来,就好像互相理解了对方一样。
大小姐受不了了。
“爹!我说的是你,你的性命有危险,有人要刺杀你!”喊完,她盯着老爹的眼睛不敢移开,也巴不得自己脑后有另一只眼睛能看到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