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着实不解,但好在,此时有金为他解惑,他竖起耳朵。
“按照惯常思维,的确如你所说。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是傻子,对性命这件事看的还是比其他都重的。问题也可能就出在这儿,他们看的过重了。他们太过谨慎,想将防御布置得毫无疏漏;他们的神经也会高度紧张,因为每件事几乎都要谨小慎微;他们疲于保命,日夜思考着杀手何时会来。
“可无论是什么人,精力都是有限的,他们只会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慌张。而杀手最会利用这一点。他只要虚晃几枪,在那群人绷紧的神经发条上弹几下,他们就会彻底崩溃。那时,他们的动作充满漏洞,行动也很好预测。想想,当杀手洞悉了他猎物的行动后,对猎物来说,岂不是再糟糕不过了?”
的确,真说,维莱卡就用过这个办法!但是……“有这么容易吗?”张豪问。
“对那些经过‘工会’精心培育的杀手来说,这事就和大多数人的工作一样,都是熟能生巧的活儿。”
“所以你这也是熟能生巧的活儿?”张豪问。
金笑了笑说:“没错。我从七岁开始跟着长辈们去林中狩猎,你要说我这是熟练工种,还真一点都没错。”
猎人,狩猎,森林,雪地。张豪知道如果不听一听这些故事,他是没办法了解金这个人的。
没错,他想了解金,他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变得这么强大的。这对他非常重要。因为……
“金,”张豪终于说,“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哦?”金停下,看着张豪的眼睛,说,“我有点读懂你了,小子,我有点明白你真正想要什么了。”
“那就快说说吧,金,那样咱们还能赶上晚饭。”张豪说。
金犹豫着,不过回头看了看宅邸,终于点头,说:“行啊,反正早晚也要跟她说。”
张豪愣了几秒才明白金的意思,不由得苦笑,心想这时候自己还能借到大小姐的光,也真是……
就在男孩摇头苦笑时,金的眼睛已经越过了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望向难以逾越,难以捉摸的远方。
张豪赶紧侧耳,他知道,那是回忆久远过去的表情。
……
金七岁时便跟着长辈们去林中狩猎。
不过他当然不会拿着什么危险的武器,只不过负责牵稳狗绳。
这也是一件很费力的活,能与野狼搏斗而不落下风,猎狗发起疯来连成人都拽不住。
当时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都只能被拖着到处乱窜,每次回来都会沾一身的树叶和泥土。
大人们都嘲笑他。不过即使只有七岁,金也知道那些嘲弄大多数都是善意的。
可唯独有一种会让他在意很久,就是当他们说他不如他姐姐的时候。
他的姐姐只比他大三岁,却已经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小猎人了。
和她同龄的那些孩子不是在玩扔石头,就是只会在田地里干活儿。
而她,金的姐姐,已经可以精准地射出箭矢,并且制作简单的陷阱了。
她甚至曾独自进林,捕了一头野狼回来。虽然许多人都说那只狼刚刚成年,还没有太多的猎杀经验,还有爪子也受过伤。
但金在晚上仍是听到父亲狠狠责骂了姐姐,说绝不允许她再独自进林。
从父亲脸上的表情他就能分辨姐姐当时是冒了多大的危险。
而后来长大后他才明白,大人们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出于他们自己狭隘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