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需要吧。
安慰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强迫自己独立。
她无数次对自己说:“我不是乐珍那种温室的花朵,我是可以承受风吹雨打的、顽强的乔木。”
从上了大学开始,乐琳再没有花过父母的钱。
工作上、生活上,所有的问题她都硬扛了下来。
不论如何受伤,都要像钢一样强。
连那个被所有同行称作“女魔头”的上司,也不得不佩服她,调侃她是“女铁人”。
这是她的骄傲,她的自豪。
可是,只有夜阑人静之时,她才会忍不住坦承,如果可以像乐珍那样,向父母撒娇便可以解决生活中大多数的问题,谁要故作坚强?
坚强,是她无可奈何的选择。
同理,她是最明白柴珏的。
“如果你能够和他们一样,有资格去争那个位置的话,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们对你的‘真诚’。”
乐琳也凝视着他,认真说道。
柴珏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神色无比凝重。
乐琳继续道:“‘帝王家难得的亲情’,不过是你聊以**的东西罢了。”
“乐琅……”
“这才是我觉得最痛苦的地方,世上总有些我们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不得不接受,还要装作无比快乐自得的样子……”
乐琳的话还未说完,却忽然停下了。
因为,柴珏快步上前,紧紧拥着她。
如同她刚刚抱着自己那样紧。
此刻,这两颗寂寞的心紧紧依靠着。
柴珏是到这一刻,才真正释怀。
一直寂寥的心,终于找到明白自己的另一颗心。
是的,她说得一点儿没有错。
他们对他那若有若无的“真诚”,难道不是因为他对他们毫无威胁么?
那么,他也乐得扮演心无城府,乐得与他们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但是,这都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啊。
他不甘,却不得不接受。
痛苦得似在寒冰中浸沉,还要佯装悠然自得。
柴珏似抱着救命的浮木一样,抱得乐琳都快要透不过气来。
他喃喃道:“你说得对,我一直都觉得很苦。”
言毕,又是一阵沉默。
空气里静默得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许久,乐琳的声音才悠悠在他耳边响起:“我们都是含笑饮苦酒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