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黎旭问他:“怎么了?”
“没事。”卢晖摇头,“你指路。”
剩下的路程已经没有多远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到达了藏尸地点。
这一片已经围上了警戒线,前面的工厂里有机器运行的声音。在工厂的后面是一片湿浓的小池塘。透过警戒线看里面,有一个标注了人形记号的挖掘坑。
“可惜不能进去。”黎旭跟身后的卢晖说:“我们去工厂里面问问。”
身后没有回应。黎旭回头一看,卢晖正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跟谁打电话。
他问了一句话,不知道对方回答的什么,卢晖往黎旭这边看了一眼。
黎旭等了他一会儿,看见他面色沉沉地过来了,就直接往工厂大门走。
卢晖叫住他。
黎旭:“怎么了?”
卢晖把手揣进裤兜,一步步走近他。他的神色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黎旭直视他,再次问道:“怎么了?”
卢晖:“你现在着手的案子,是在替杨燕南辩护?”
卢晖的这个问句其实不能算问句,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刚刚到达这个地方,他就趁黎旭在观察现场时给向和打了个电话,问向和现在手上除了这个案子还有没有别的,被指控的人除了杨燕南还有没有别人。
向和还不知道他和黎旭的关系,回答道:“没有。”
卢晖心里咯噔一下。之前王一山告诉他杨燕南杀人被人告了,可是他没想到是黎旭接下了杨燕南的指控案。
“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要问我做什么。”黎旭说,“是我在替杨燕南辩护。”
卢晖:“不要跟这个案子。”
黎旭:“我要跟。”
卢晖:“为什么?”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委托金我都收了一半了,现在解除委托不合道理吧?”
“可是他有可能是杀害启安的重要嫌犯!”卢晖低声吼道,“你不应该和他扯上关系!”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扯上关系?”黎旭说,“他来委托我,我收委托金,雇佣关系成立,他就是我的委托人。他有没有罪,不是由你来定。”
卢晖一巴掌打在自己额头上,他觉得自己的伤口在一抽一抽的疼。“你听我说,黎旭,这个人很危险,他和启安的死……”
“你亲眼看见他杀死了杨启安?”黎旭问。
“……没有。”卢晖说,“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是他杀的杨启安。退一万步说,他是杨启安的父亲,他有什么理由什么动机要去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他对我不利,又要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才会去迫害为他脱罪的辩护律师?”
“……”卢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黎旭那边又袭来攻势,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你喜欢杨启安,所以要丧失理智,连他的亲生父亲都怀疑?”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将卢晖劈得僵在原地。他不敢置信,问道:“你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我喜欢杨启安?”
黎旭一哂:“你能否认吗?”
卢晖气的笑了出来。“黎旭,你真是好样的,好样的!”
这个人,他拿出全部的真心给他。可是他不仅不要,还把这些当做别有居心。
他卢晖什么时候要这么迁就别人?低声下气,厚着脸皮,一切以黎旭为先,甚至所有的情绪都由黎旭来掌控。
不是卢照说他贱,他是真的贱。黎旭看不见他的好,他还要上赶着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是,我不否认,我承认!是我喜欢杨启安!我要不要再告诉你,当初王一山和杨启安还是我拆散的呢?”卢晖笑得有些狠戾,“其实是我杀的杨启安,跟杨燕南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满不满意?”
黎旭:“你不用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卢晖冷笑,“黎旭,你不喜欢我,却要我对你保持百分之百的忠心,这公平吗?”
“你对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掏心掏肺,你管那叫姐弟关系。我对杨启安上点心,我就是喜欢他?”
他没有吼出来,声音已经凉得没有温度:“黎旭,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你没有心肝。”
黎旭,你没有心肝。
他的历任前女友都对他说过这句话。他以为对象换成了男人,事情会有所改变。
或许是有些改变的,至少卢晖说出这句话时,他突然觉得心脏被揪紧了,有点痛,有点酸。
谁说我没有心肝,它明明还会痛呢。
可是卢晖气冲冲的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挽留。
理智在和他说,去告诉他,你不是他想的那么无情。
可是身体却一动不动,固执地站在原地,任由卢晖坐上车子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您还好吗?”
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小警察,看起来刚到不久,正好撞见两人的争吵。
“没事。”黎旭从公文包里拿出律师证给他看。“我是华江律所的律师黎旭,负责为嫌疑人杨燕南做无罪辩护,想过来看看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