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根本无暇顾及西边。”一个女孩子能有如此见地已实属不易,崇宗看了看女儿,点了点头。可是女儿的战略眼光却不及他这般深远。
“香儿,为父问你,那宋兵战力如何?”崇宗问道。
李香童一怔,想了想回道:“香儿自幼便知夏宋之间屡有战事,可谓互有胜负。”
“我儿说的没错。”此时的崇宗已心平气和,也恢复了对宝贝女儿的宠溺,“只是……”此时他话锋一转,说道:“我党项儿女勇敢尚武,可在面对宋兵之时依然难讨得半点便宜,当年的银州之战令人不堪回首啊!”
听到父亲这番话李仁孝和李香童兄妹俩不觉低下了头。银州之战是宋征讨西夏之时爆发的一场激烈的战役,那时还是宋军先锋的韩世忠初出大战,便率军攻克银州城,斩将夺旗,并且亲率敢死军大败西夏援军,可谓是一战成名,韩世忠的威名俨然成了西夏人的梦魇。
见二人不言语,崇宗接着说道:“辽、金、宋之战力尤以宋最弱,那契丹、女真皆是骁勇善战之族类,而我大夏对抗宋军不过勉强自保,若与辽金交战则难以相抗。”
说这番话的时候,崇宗略显无奈,可这是事实。虽然西夏在对宋、辽的作战中胜多负少,但不论是辽夏战争还是宋夏战争,西夏多是防御战,面对外敌的入侵,每一次失败的代价都是巨大的。
李香童愤愤说道:“父皇,我党项儿女何等英雄,难不成永居人下?”
这时李仁孝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问道:“妹妹可知于江山社稷何为重?”
李香童道:“自是民为重,百姓乃是国之根本。”
女儿说的话让崇宗深感欣慰,可他还是质问道:“你即知此道理,缘何还去行刺完颜宗干?”
李香童不解问道:“孩儿不懂,金使来访必是施以恩威而迫使我大夏臣服,女儿杀了他,正是表明我大夏之决心,彰显我朝天威,让百姓扬眉吐气啊!”
“唉……”崇宗叹了口气,说道:“香儿,那你是否想过,金邦因使节遇刺而迁怒我朝,兴兵问罪,受苦的还是我大夏的黎民百姓啊!”
“这……”李香童闻言为之一振,父亲说的没错,一旦发生战争,不论胜负,老百姓都要遭殃,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百姓之重是为国运之重,妹妹既然为民所想,以后切不可轻信谗言,受人挑唆,以至鲁莽行事。”太子李仁孝说道。
李仁孝一心为国为民,这一点崇宗十分看重。李香童此时有些惭愧,她口口声声为民着想,却只图眼前,而不及父兄深谋远虑。
“比起金人,有一个人更要提防。”李仁孝说道。
李香童道:“哥哥说的可是任得敬?”
“不是他,还能有谁?”李仁孝道。
崇宗李乾顺没有作声,如今任得敬手握重兵,朝中遍布党羽,似有不臣之心,他才是大夏国的心腹大患。先前他担心女儿已倾向任得敬一边才去行刺完颜宗干,不过现在看来,李香童此举实则是出于爱国之心,而被任得敬所利用。
“最近可有同俊杰走动?”崇宗问道。
他口中的俊杰就是任得敬之子任俊杰,此人文武全才,有些本事,又对李香童很是钟情。崇宗也有意把女儿嫁给他,这样也可暂时缓解朝中的矛盾,他不希望国家因为内耗而走向衰落。
谁料李香童却说道:“前日来寻我,被我骂了出去,想是不敢再来了。”说话间,李香童面露得意之情,可见那天骂的还算解气。
旁边的李仁孝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最了解自己的妹妹,李香童看上去超凡脱俗,国色天香,实则做起事来,却有自己的风格手段。
崇宗瞪了她一眼,微怒道:“俊杰一表人才,又钟情于你,怎可出言不逊?”
谁料李香童听了也不高兴了,说道:“他和他爹都是一个样,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是伪君子、真小人,女儿要嫁的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怎会嫁他?”
崇宗李乾顺也是摇了摇头,他最宠爱的就是李香童,也不想让宝贝女儿嫁给任俊杰这种人。可任他是一代帝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崇宗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在位时,那任得敬还不敢太过造次,可是一旦他不在了,以儿子李仁孝的本事想要对付老奸巨猾的任得敬恐怕并不容易。
“唉……”崇宗说叹道:“香儿,为了大夏江山社稷,有的时候,个人是要做出牺牲的,你如此,你兄亦如此,为父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