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最开始邓飞文的挑衅,这次的鉴宝比试大赛,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慕容仙儿心中的寒意愈发重了,面上却平静如水。
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慕容轩握住她的手,脸上平静无怒。这鉴宝行两次挑衅的行为,只怕都是冲着小幺来的,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若非小幺机智,不动声色让对方吃了闷亏,只怕现在丢脸的就是他们兄妹俩吧。
好个鉴宝行!
直到李钟三人进了电梯,大厅中不少三三两两聚集着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刚才的事情,那老者狠狠剐了一眼李吉,甩袖,负气离去。
李吉有苦难言,只能全都将恨意算在慕容仙儿头上,魅,可恶的臭女人,等着罢!
撇开先前的不愉快,李钟只字不提鉴宝行和珍宝阁,主动提起古玩鉴赏这方面的话题,结伴参观的过程中倒也相处甚欢。
看着展览厅的人越来越多,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歉意道,“魅小姐,抱歉,李某要失陪了。”
“李先生随意。”慕容仙儿微微笑着。
“哈哈,期待魅小姐在接下来的大赛上一鸣惊人,取的好成绩。”李钟笑着离开,话里似乎有话。
这个李钟……
没过多久,话筒里高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展览比试场:
“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鉴宝行五年一度举行的鉴宝比试大赛,今年的大赛一如以往……”
开场的客套话,慕容仙儿并没有什么心思听,而是将目光落在一旁玻璃柜中的古玩上。
不得不说,在李钟陪同她参观的时间内,她确实发现了很多珍贵少见的宝贝,只是令人可笑的是,她居然在这些古董之中发现了高仿品。
自打十年前她发现鉴宝行出手高仿品的时候,便是对鉴宝行的印象颇差,再未踏进广海市的鉴宝行,两家私底下虽然互相充满敌意,却也井水不犯河水。直到发生鉴宝行设计诬陷珍宝阁一事,两者这才名正言顺站在了对立面上。
可是如此重大的场合,高仿品却也有一席之地,她只能冷眼以待。
虽说现代的科技越来越先进,能够查出许多仿造物品,可是她却也知道世界上有的造假中心能自发研制出比高科技更高明的技术仪器,只怕这一两件高仿品也是这么混进来的吧。
突然间,一股强烈的不安猛烈的席卷而来,来势汹汹。
她呼吸一紧,右手的食指虚空画了个圈,一道灰色的元气很快凝聚在指尖,时刻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就在这时,整个展览比试厅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带动了整个大厅的气氛,而那突如其来的威胁也在这一刻消失。
来得快去得也快,古怪的情形不仅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反倒更加警惕了。
她正想着,一个抵着头弯着腰的男子不经意慕容轩。
然而对方并没有道歉,而是匆匆忙忙走开,不一会儿混入人群之中。
如此鬼祟的人让兄妹俩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慕容仙儿想到心里那股不安,不由搭上他的手腕,“二哥,你感觉如何?”
慕容轩有一瞬间的错愕,摇摇头,狐疑道,“怎么?”
“没什么。”慕容仙儿垂下眼帘,一道元气没入他的体内,很快便是运转了几个周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正在这时,展览大厅的响起主持人激动高昂的声音:“接下来,将推出来自各地三十几家古玩店的自愿提供的古董一件,在场所有的来宾请拿起你们手中的牌子投出你最喜爱的古董。”
说着,一些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搬出一件又一件古董放置在前方整齐的排列着。
这也是鉴宝比试大赛的第一项,任凭参观者选择自认为最珍贵最喜欢的古董,挑选出最受欢迎的一家古玩店夺得首魁。
望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古董玩意,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古玩爱好者,自然心中一片火热,不等主持人再说话,一些性子急的人早已迈开了步子走去。
慕容仙儿看了看先前进入展览比试厅时的原形小牌子,轻轻笑着,“二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慕容轩点点头,突然皱了皱眉,还未迈出的步子顿在原地,“小幺,你先去吧。”
听到二哥突然改变主意,慕容仙儿疑惑地看了看他,“嗯”了一声,并没有多问。
慕容轩摸了摸的她的头,递上一个“别担心”的表情,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很快被涌来的人群淹没,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一直没有消失。她摸上手腕处的紫色小葫芦,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她先前在二哥体内留下一道元气,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她也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何况二哥的身手不错,只要不是那些虚无飘渺的阴灵,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想,她暂时掩下心中不安的情绪,将心思落在那三十几件古董上面。
一件件看过去,或是瓷器,或是名人字画,甚至连小型的出土浮雕也搬上明面,可见各家为了这首魁所花费的心思之大。
在看到鉴宝行提供的瓷器洪武釉里攀枝炉时,其神韵气质上,独特的味道让她双眼微亮,这件瓷器虽说出自明朝,可是其气色,设计风格,还有发色都别具一格,尤其是上面描绘的是一副古人筵宴图,贴合了目前的盛况,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或许这件瓷器不是在场三十几件古董中最珍贵的,但它放至今日所包含的特殊含义却是最容易讨人喜爱的。
不得不说,鉴宝行会琢磨人心。
不少人停留在这件瓷器前细细看着,而旁边站着一名老者也是笑着和人交谈着什么。
若是看一眼还好,可是慕容仙儿看了好一会,却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只是一时说不上是什么。
想了想,她迈动脚下的步子朝着其他的古董走去。
路过自家珍宝阁提供的八大山人画时,那在旁正跟人解说的鉴宝师微微一顿,冲着她颔首。
她面色一柔,看了看画上隐隐浮动着自己布下的灰色元气罩,突然顿在原地,脑海中灵光一现!
那件洪武釉里攀枝炉,分明是假的!
她总算知道为何自己在鉴赏那件瓷器时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她欣赏瓷器精致表面的同时,却下意识忽略了自己没有看透瓷器内部真实构造。这样一来,鉴宝行提供的瓷器很有可能有问题。
她转身,朝着鉴宝行摆放瓷器的位置走去。
然而在她离开之后,那四周却围上了一群人,阻挡了她的视线。
慕容仙儿微微蹙眉,双眼闭上,双手朝着人群稍稍摆动了两下。
那挡在她面前的人潜意识让开了一步。
待她再睁眼,双眼浮现的是黑白交织的光芒,通过半人宽的缝隙朝里面望去——
几乎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鉴赏古董上面,无人发现慕容仙儿垂下的眼帘中,一对眸子浮现出诡异的黑白色,如同太极图一样交织相融。
显然在瓷器上动了手脚的人并没有猜到在今日的鉴宝比试大赛上会有人拥有看透真伪的天眼,因此瓷器上的布下的灰蒙蒙的气罩也只是随手添了一笔罢了。
黑白光芒无声透入瓷器,实质化穿过灰蒙的雾气,让慕容仙儿轻而易举查看到那光洁平滑的胎质。
她唇边笑容一冷,果然如此。
蓦然,她扬着声开口,声音掷地有力,在原本有些热闹的场面上突然掀起一道狂风:
“这件洪武釉里攀枝炉是假的。”
鉴宝行五年一度的鉴宝比试场内,蓦然响起一道清脆空灵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一女子白裙飘飘款款踏步而来,蝴蝶面具遮住半张容颜。
“无知小儿,休得胡言乱语!”听到女子断言,鉴宝行的胡大师不由怒火一生,冷哼道。
“是真是假,一砸便知。”她浅笑吟吟,“你,可敢?”
“胡闹,还不给我轰出去。”胡大师气极,连连对着保安吼道。
“你若不敢,我帮你砸。”话音未落,不用远处摆放着的小金锤不知何时落入她手中,狠狠砸下……
哗啦碎裂的响声清晰地在整个比试场内响起,众人怔怔地望着碎裂成无数片的瓷炉,傻了眼。
不少人也认出了这砸瓶子的女子,正是那传闻与鉴宝行不和的鉴宝师,魅。只是她如今当着无数人的面将这件鉴宝行得来不易的珍宝给砸得粉碎,无异于*裸地甩了鉴宝行一个耳光,还是在这样众人瞩目的大场合,未免也太过大胆了。
胡大师气得一双老手颤抖得厉害,抬起手指着那个狂妄的女子,突然间白眼一翻,整个人向后仰去——
慕容仙儿眼疾手快与旁人一同探手扶住胡大师,一只手暗暗掐住他手腕处的穴道,一道元气输送去,让他缓了胸口的一口气,没有因此晕过去。
她笑得柔和,缓慢收回手,“您老可别晕,不然魅就罪过了。”
“你,你……”胡大师瞪着眼看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胸膛明显可见的不断起伏着。
那李钟面色难看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鉴宝行的人,所有人的脸色都极为不好。他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瓷器,语气并不好听,“魅小姐这是何意?”
也是,慕容仙儿分明是砸场子摆明了让鉴宝行难看,稍有心思的人都猜测她是不是在报复鉴宝行先前几次的行为。这样的行为,身为鉴宝行的人自然也不好受。
慕容仙儿噙着笑,不急不躁地从地上捡起一片最大的瓷器碎片,左右翻了翻,“真精致呢,可惜是假的。”
“哦?”李钟不怒反笑,“魅小姐再三强调这件瓷器是假的,可有什么证据?”
她扬眉看去,摇了摇手中的碎片,“证据,就在这里。”
李忠看了看她手中并无异样的碎瓷片,皮笑肉不笑,“魅小姐说笑了,这算什么证据,你公然砸场?”
“我说它是证据,它就是证据。”慕容仙儿一语肯定,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张狂之极。
“哼,这分明是胡搅蛮缠故意闹事,这哪是什么鉴宝师,分明就是个疯女人。”李钟身后一个女人忿忿地看着她,出言道。
李钟双眼盯着她,凉凉地开口,“魅小姐若不给所有人一个说法,既便是去了警察局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有的目光都交织在那慕容仙儿身上,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慕容仙儿盯着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丝毫没有怯场紧张的模样。她无奈摇头,轻声呢喃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李钟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对方却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只好证明给你们看了。”
说着,她突然疾射出手,手中的碎瓷片甩了出去很快地打了个转,重新飞回手中,速度快得让所有人误以为眼前一花。
“啊——”
一道尖叫的女声惊恐地在场中响起。
众人望去,先前那站在李钟身后出言辱骂慕容仙儿的女人此刻捂着半张脸,鲜血缓慢从指缝滴了出来。
“借血一用。”慕容仙儿声音清冷,在场中响起,“洪武釉里攀枝炉出土明朝年间的,是进贡的上乘官窑瓷器之一。然而当时制造条件有限,即使再好的手艺也无法避免胎质里面的气泡。而这件仿品却因为采用机械制作,瓷器的胎质里几乎没有气泡,光滑如镜面,就连鲜血滴落也只能渗透细微的一丝,可见现代技术精湛,连瓷器本身的缝隙也磨合得极好。”
话说,她摊开手,将碎瓷片微微倾斜着。
那碎片因划破女人的脸蛋儿沾上了的鲜血此刻正缓缓滑落下来,形成豆大的形容滴落,而碎瓷片上渗入的血迹,若非靠的极近的人,根本看不到那条血痕。
这一幕,让所有人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
“再借血一用。”慕容仙儿再度开口,碎瓷片再度飞出转回,手法快如闪电,只是这一次却是瓷器的正面沾上了从女人指缝流出的鲜血,鲜血却是很快的渗透进去,精致的图面上鲜血蔓延,无数血色散枝出现,晕染了表面。
“反观瓷器表面,通过风沙的打磨让瓷器一下增加了上千年的历史,可是却也让表面经过摩擦变得粗糙,索性有油彩描画而看不出来。如今鲜血一沾便是很快渗透进去。”慕容仙儿解释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鉴宝行的人,“我解释得可清楚?”
“胡说。”一道小小的反对声在人群中响起,很快没入寂静无声的人群里。
慕容仙儿将碎瓷片在手心处上下抛动着,这一动作看在那女人眼里,以为她又要借自己的血,惊恐地叫着藏到李钟身后。
寂静的空气被女人的叫声打破。
她拾起地上另一块瓷片,将两者合并在了一块摩擦着,窸窣作响,她微动着嘴,自顾自道地呢喃着,“或许一片瓷器证明力度不够,是不是该换一种血型验证呢?”
这句话不重不痒落在人们耳中。
深知与她有有过节的鉴宝行的人绝大多数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害怕下一刻瓷器碎片就在自个脸上留下痕迹,看向慕容仙儿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惧。
李钟黑沉着一张脸,声音多了几分怒意,“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慕容仙儿惊奇地“咦”了一声,“李副总,这只是瓷器的一小块碎片,你确定够了?或许只是巧合呢?”
在他发言致词大赛的开幕式时,她也知道了为何李吉的师父会在李钟的眼神下不敢肆意妄动,原来他就是鉴宝行的副总裁!
听到对方看似为他着想的话,饶是李钟也不由一阵气闷,袖中的手捏成拳,随后缓慢松开,“魅小姐慧眼独具,是我们鉴宝行打眼了。”
他这样一说,无疑于承认了慕容仙儿的说法,这洪武釉里攀枝炉是高仿品!
这下,形势骤然逆转,不少先前带着有色眼镜对待慕容仙儿的人纷纷投靠到了她那一边,甚至有人出言抱怨道,“不是吧,这也太过分了,居然用仿品忽悠我们。”
话一出,得到了不少支持的声音。
“你们鉴宝行可是古玩界的龙头之一,居然也干起以假乱真的勾当,还正大光明举行什么鉴宝比试大赛,笑话!”
“亏得我们那么相信你们,若不是魅小姐独具慧眼,我们只怕还蒙在鼓里呢。”
“就是就是……”
……
打抱不平的声音不断在人群中响起。
慕容仙儿听着那些转而支持自己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脸上依旧柔柔地笑着,“马有失蹄,人也一样,是魅考虑不当,不应该性急砸了这精致的洪武釉里攀枝炉,到底是精致之极的仿品,留着观赏也好。”
说着,她主动伸出一只手,“我想,李副总不会怪魅,对不对?”
他身边站着一名中年男人不由出声,“这得怪底下的人技术不精,又怎么能怪魅小姐呢,我们大家伙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李副总,我说的是不是?”
他的话锋一转,对准了李钟。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他看去,也让李钟成为目光的聚集焦点。他一口老血涌上心头,什么叫“马有失蹄,人也一样”?讽刺他们是马吗?什么叫“精致自己的仿品,留着观赏也好”?你打都打碎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李钟头一次体会到打碎了牙却只能往肚子里咽这句话的深刻感受,看着那只悬在眼前的芊芊素手,极不情愿地抬手与她握住,脸上撑起一片勉强难看的笑容,“魅小姐一番好意,我们受教了。”
看着对方难忍却不得不忍的表情,慕容仙儿知道他们恨不得将自己杀人灭口,却没有丝毫的担惊受怕,收回手轻轻抿嘴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清纯可人的模样一时间让在场不少男士晃了眼,微微失神。
李钟冲着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那些人便是急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碎片。而李钟也结果属下递来的无线话筒,冲着话筒开口,“各位来宾,关于仿品这件事鉴宝行很是抱歉,也自愿退出这第一场比试。我保证接下来的大赛会很好的继续下去,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错误,还请各位见谅。”
声音在整个展览比试厅响起,不少人不由小声怒骂起来,废话,这都查出是假货了,难不成还想换一个重新来过?他也不想想,就算他们是这次鉴宝比试大赛的主办方,也不能这么无视规则吧。
说着,李钟拿开手中的话筒,望着眼前气质脱俗的慕容仙儿,冷冷地笑着,“江山代有才人出,魅小姐如此年轻有为,李某深感佩服啊。”
听着他话里的语气,她无声笑着,“李副总客气了,魅只是误打误撞,论资历,远远不如你们鉴宝行的鉴定大师,魅学习的地方还多着。”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停,美眸扫了扫他和刚才的胡大师,这才接着道,“到时候希望各位老前辈多多指教。”
误打误撞?资历不足?这般隐射他们鉴宝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其中讽刺的意味。李忠再度被气得想要吐血,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冷哼着离开。
他这一走,除了继续捡碎片的人,原本跟着他一起来的人也紧跟了上去。
那胡大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被员工小心地扶着离开。
先前那出声帮她的中年男人笑着出言道,“我瞧着珍宝阁的八大山人画很不错,完全体现了八大山人的画风,意境深远。我就将这一票投给魅小姐的珍宝阁好了。”
慕容仙儿微微回以微笑道谢,目光突然一凝,丢下一句话“抱歉”便是匆匆离开。
那人也不见怪,只当她突然想起什么急事离开,来到珍宝阁摆放的古董前,将手中的圆形牌子投进面前的小木箱中。
因为先前的场面,不少人怀着一颗谢意的心将手中的牌子投进珍宝阁的票箱中,也重新开始认识了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鉴宝师,来到珍宝阁前欣赏起那副古画的同时,也隐隐期待起对方在接下去的表现。
------题外话------
~(>_<)~,偶这几天天呆实验室做实验,往后几天字数不会太多,存稿强撑着。(⊙o⊙)呜呜,求别抛弃,偶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