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暖抿着唇瓣,下意识的看看江氏,苏靖安一喝,“不要看你娘,你到底参与没有!”,最好没有,不然他还真不好收拾这烂摊子。
凤夙澜摆明了就是不要命的疯子,反正没有解毒之前,他只不过还有两年的性命,正如他所说,多拉一个人陪葬,那就是赚了。
他赌得起,别人可赌不起!
尤其是像苏靖安这种胆小怕死,只敢窝里横的更是心惊肉跳。
江氏的头左右轻轻偏动了一下,苏倾暖会意,脆生生的回答,“爹,暖儿没有,今晚暖儿可一直都跟在您和娘面前!再说了,泠儿是我妹妹,我就是再不喜欢,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爹,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苏靖安的脸色松动了一分,可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毕竟苏倾泠和她们的关系是明显的不好。
“暖儿,你能说出这番话来,爹爹很高兴!”,可惜啊,苏靖安话锋一转,“可是你却并没有这么做!”
苏倾暖惊愕,心头暗惊,难不成爹爹知道了?江氏也迷惑,说是在的,江氏原本的安排都没排上用场来,江氏原本是准备收买一个小宫女,把苏倾泠引导偏僻处,再设计一个好吃懒做好色成性的纨绔子弟在那里等着。这样一来,苏倾泠的清白就算是毁了,哪怕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苏倾暖却早一步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说是她自由安排,还透露出微雨公主要收拾苏倾泠的信息。
江氏一想,宫中不是她的地盘儿,安全系数不算高,很有可能被人发现,现在能借刀杀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在白初尘送苏倾泠回到凝香阁的时候,消息才会散播的那么快,原因就在于江氏母女就是那有心人,后来果然不负她们所望,微雨公主单独请苏倾泠喝茶。
一切都在她们预料之中,只等着苏倾泠吃亏就是了。
江氏不知道的是,苏倾暖还隐瞒了一些,就是她联合凤夙痕给苏倾泠下药,还特意引凤夙澜跟过去,就是故意让人发现苏倾泠和七皇子苟合。
也算是除了一个障碍,凤夙痕想到的是,这样来一举两得,凤夙澜将没有机会沾染苏倾暖,而是发生了这种污秽之事,还可以赖在凤藻宫头上。
到时候皇后娘娘也免不了被拖下水,自然九皇子凤夙临也会受到一定的打击。
虽然设计得好好的,可计划本就没有变化快,不但没有成功的把人引到凤藻宫去,反而促进了两人的关系。没有被抓奸在床,自然这污水泼不到凤藻宫去,甚至暴露了阡。
幸好,凤夙澜的实力也暴露出来些,这样想来,也没吃太大的亏!
可没想到,随着事情的发展,渐渐的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苏倾泠不但不是草包,反而隐藏得极深,一举多得九项桂冠,成为最后的王者。
皇上最后的指婚,一句让二人成为今晚最受瞩目的人,当然有人意难平……
苏倾暖倒是很想再找个机会弄死苏倾泠,她心目中可没有什么姐妹情谊,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下手,苏倾泠就毒发了。
脱离了危险,她现在巴不得苏倾泠早些死,最好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和她这想法相反的刚好是她的父亲苏靖安,他此刻心焦火辣,一直以来对苏轻暖抱的期望值很高,没想道最终二女儿一举夺魁,风光无双。
苏轻暖心头不嫉妒得要死才怪,所以苏靖安怀疑她不是没有道理,可她迟迟没有回答,苏靖安脸色僵了僵,接着问道,“暖儿,爹问你话呢?”,江氏频频给她递着眼色。
“爹爹,女儿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她眼皮儿眨都不眨的说着谎话,心头恨死苏倾泠了,以前的时候,爹爹何时质问过她,何时大声说过话。
可自从她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不像以前那般胆小怯弱好拿捏,爹爹也不像从前那般关心她了,甚至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明天也保不住,她是不是狐狸精儿变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有那么多?他暗自皱眉思索……
苏靖安啪的一声,拍着茶几,苏倾暖和江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吓着了,心头猛的跳了一下,看到他板起一张脸,带着怒色,江氏好言说道,“侯爷,你这是作甚?”
“哼!”,苏靖安指着苏倾暖,训斥道,“你养的好女儿,真以为本候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如何跟微雨公主说的,又是如何造谣泠儿和初尘公子的?本候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更不代表可以让你们母女任意妄为!”
苏靖安说得是掷地有声,其实这些他最初还真不知道,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江氏和苏倾暖并不清楚啊,还以为一举一动都被他掌握在手里,心头紧张得要死。
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死扛到底,只是身体的肢体动作比她们的话诚实了许多。
苏靖安虽然独断力差了些,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眼力劲儿还是练出来了的,江氏是她枕边人,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他怎会不清楚?暖儿是她女儿,什么性格,他也摸得透彻。
最终苏倾暖被他那低气压压得爆发了,她怒吼,“爹爹,你都认为是我和娘做的,我们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是,我是恨不得苏倾泠死,巴不得她现在就死,可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她就已经中毒了,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明天我就去感谢她,为我们侯府除了一个祸害!”
苏靖安的手扬得高高的,可看着她那细腻光滑白净水灵灵的脸蛋儿,大掌最终还是没有挥下,他喝到,“那你今晚就好好在祠堂对着祖宗好好悔过!”
“最好祈求泠儿没事,不然你就等着凤夙澜那个煞星上门吧!”,苏靖安被她气得肝疼,这个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再让他操心,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倾暖不服气,火正在胸口呢,不吐不快,还想争执什么,江氏拖着她出门,临了说道,“侯爷,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暖儿!”
苏靖安点头,到底还是没有重罚,这么些年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尽管这次暖儿没听他的话,做事还做得有些出格,可到底还是舍不得。
可想起泠儿,他又是一阵叹息……
到了飞凤阁,江氏打发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母女二人,江氏痛心疾首,戳着她脑门说道,“你个蠢货,干嘛跟你爹承认,他诈你呢!你那样说,就是没错也是有错了,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祠堂就不去了,又黑又荒芜的,老实在灯下抄十遍女则,明日交给你爹,切莫再让他失望了!至于那小贱蹄子,从今日开始,不许你在招惹她!”,不得不说,江氏作为苏靖安的枕边人,还是很能剖析苏靖安内心的。苏倾暖一再犯二,真是让她头疼。
至于苏倾泠,十年前能不动声色的下药,十年后也能不动声色的弄死她!
只是最近不能有动作了,等这阵风波过去,她自然会出手!
苏倾暖这次乖乖点头,一点都不敢违逆她娘的意思,垂头上气出门,刚跨过门口,江氏又嘱咐道,“我说的是亲手抄,不许让春笙她们代劳!”,就不相信老爷子看到你这么诚心的悔过,她还好意思惩罚?
苏靖安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外加心软,苏倾暖应下了,也知道她娘是为她好,只不过十遍啊,她手不得抄肿?
在她离开后,江氏赶紧召唤王嬷嬷过来。
“夫人,什么事?”,王嬷嬷还不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还想恭喜江氏两句,可看她面色不善,刚到喉咙的话硬生生的梗住了。
“十年前那事处理得干净不?”,江氏问。
十年?王嬷嬷一愣,思索了一下,立马知道江氏问的什么,说道,“放心吧,夫人,知道这事儿的人都处理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王嬷嬷疑惑的问道,一边查看这江氏的脸色。
果然,江氏的脸色一瞬间的不自然,隔了好久才道,“那小贱蹄子毒发了,还被御医诊出,这毒已经十年了,侯府里将被彻查!”
“那怎么办?”,王嬷嬷惊慌,冲口而出。
江氏呵斥,“慌什么慌?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而且十年过去了,还能查出什么痕迹?”,可江氏隐隐有些不安。
王嬷嬷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偷瞄了江氏一眼,江氏看她这模样就不对劲,疲倦的揉揉太阳穴,怠倦随着两侧血管的搏动一下一下的,她闭上眼睛,说道,“说吧,到底何事?”
“前些日子,大小姐……又从奴婢……奴婢这里派人拿了些药去!”,王嬷嬷抬眼瞥了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江氏的眸子猛的一睁开,质问,“她拿这药做什么?还有,你竟敢瞒着本夫人,好大的胆子!”
噗通一声,王嬷嬷跪倒在地,她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大小姐说,她要拿去教训那个小贱人,奴婢心想,以前都没有问题,就给她了,奴婢不是故意瞒着您的!那几日您身体不好,奴婢怕你操心!”
王嬷嬷的话江氏基本还是相信的,毕竟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嬷嬷,若说其他人可能背叛她,王嬷嬷绝对不可能,可她也不该擅自做主!
她怒骂,“蠢货!给了多少,用了没用?”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这几日那小贱人都没有身体不适,应当是没用!”,王嬷嬷不敢肯定的说道,眼睛不敢看江氏,脑袋垂得低低的,都要垂到了地上。
江氏来不及想那么多,二话不说,披上一件披风,就往暖阁走去,王嬷嬷连忙爬起来跟在身后,都是她惹出来的乱子,还要夫人替她收拾,她真是愧疚极了。
她下次再也不敢了,懦懦的跟在后边……
暖阁那里,一片漆黑,连个照夜的丫头都没有,王嬷嬷提着灯笼在前面照明,江氏黑暗里摸索进屋,点了蜡烛,床帘已经拉了下来,江氏往里敲了敲,唤道:“暖儿,暖儿?”
屋子里一片沉默,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江氏又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道,心下狐疑,素手一掀,两床被子搭在一起,可里面半个人影儿也没有。
江氏发怒,真让人不省心,王嬷嬷自知此事由她引起,出声问道,“夫人,奴婢去找小姐吧!”
江氏脸色难看,“不用了,你找找她屋子里可藏着那药?”,至于苏倾暖的去处,除了大皇子府,不做她想。
女孩子家家,真不知矜持,看来她真的得好好督促她学习礼仪,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这次苏倾暖还真没那么大胆子,敢半夜三更去找凤夙痕。
她只不过倒霉悲催的被要影打昏带走了,半路上还遇到毒手药王,毒手药王笑眯眯的掏出了一颗药丸子,说是半成品,其实是失败品,当然她是不会承认的。正好这药的效果还没人试过,就拿她来试了。
影看了一下毒老头儿,接过药丸子,往苏倾暖嘴里一塞,抬起她下颌,咽了下去,不再做停留,抱起她就往三皇子府上去。